一眼瞥见那边手拿毛刷,浑身水湿,被赤烈戏耍得团团转显了狼狈的殁和王英。
这两人?
不行,份量不够,就这么两位,止不定被勃然大怒的佗钵给灭了口呢。
今儿是运气好,少主酒醉,应珠公主又撞上来了,可临时起意,没来得及安排“捉奸”的人…
马嘶鸣声忽传了来,转脸看去,十几骑飞驰而来,扬起尘土翻飞,为首的正是“尔伏可汗”摄图
,待下得马来,冷潇雨、史拔图汗将军,伺额木大头领等人簇拥着摄图往其大帐中去。
赵嬷嬷精神一振,侧了侧身,声音似惊慌失措脱口而出:“哎呀,尔伏可汗,冷先生他们回来了,若是冷先生进来看见少主酒醉仍未醒,一准儿又会生气,恼少主贪杯中物误事,这可如何是好?”
虽离着尚远的一众人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可身后毡房里的应珠却是足够听清。
“主子——”
冷潇雨正和摄图说着什么,冷不丁赵嬷嬷冲了来,见是神色仓皇的赵嬷嬷,冷潇雨微不可察的一皱眉,转而跟摄图说了句什么,摄图抬手示意,抽刀拦住瑟瑟发抖的赵嬷嬷的兵卒立时收了弯刀。
“什么事?”冷潇雨目光淡淡的扫过来,虽只淡淡一眼,却已令赵嬷嬷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心知主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主儿,可一想到千金公主高高在上,身为奴的她根本近不了身,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能达成应珠公主所愿,日后近水
楼台在“新妇”应珠的耳边挑拔鼓动借刀杀人除了千金公主去,赵嬷嬷胸中又陡然生出无限勇气。
“主子,应珠公主她…”抓着盆的手轻颤,欲语还休的赵嬷嬷白了脸色,喘了口气,终于捋直了舌头,“少,少主…少主似乎有些不妥,还请主子您亲过去看看。”
冷潇雨深深盯她一眼,转过目光,云淡风轻状对摄图道:“可汗,犬子昨夜酒醉,许是宿醉身子不适,我去去就来。”
摄图虽有事要和冷潇雨谈,可也没说什么,自是同意冷潇雨先去看儿子。
眼见两人去了,史拔图汗将军对摄图纳闷道:“可汗,天奴的酒量我可是清楚的很,能将他给喝趴下了可真不容易,我也想跟去瞧瞧,顺便拿两坛能将天奴喝趴下了的酒!”
赵嬷嬷的不自在他可看在了眼里,断定一定是有事发生,于他史拔图汗将军,从来不怕事大只怕事小,自是心有好奇要去看个究竟。
在路上碰见,一起来了“尔伏可汗”住地的庵逻王子的亲卫头儿目光闪了闪,笑道:“尔伏可汗,你也知道我过来是找冷公子求药的,正好我也跟去看看。”
庵逻王子挨了鞭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伤口竟然化了脓,巫医的药抹上去也不怎么见效,没办法,疼的受不住起不了身的庵逻就让手下来找冷天奴,都知冷天奴同那个一身邪气可医术极高的霍不与是好友,手中止定有上好的伤药,于是,庵逻王子的亲卫头儿大大方方的提出要过去找冷天奴。
其实赵嬷嬷虽只提了句“应珠公主”,摄图却已听在耳也上了心,也对赵嬷嬷的异样起了疑,于是大手一挥,几个人也往冷天奴的毡房去。
此时,宝儿和小鹰儿也来了“尔伏可汗”摄图的住地,两人先去了冷天奴在王庭的另一个住处,没找见人,便又来到他在“尔伏可汗”这边的住处,当看见殁和王英被顽皮的“赤烈”戏耍的团团转时,小鹰儿和宝儿不禁笑弯了腰。
“殁大哥,我来找冷大哥,”小脸儿笑成了一朵儿花的宝儿脆生生道,“是曹御医让我来的,曹御医写了封信让我当面交给冷大哥。”
曹御医不仅让她送信,还严肃的告诉她说,一定要见到冷天奴本人,且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几句话。
旁边的小鹰儿也使劲点点头,本来没她什么事,可曹御医吩咐宝儿时她正好也在旁边,于是央求着一起来,恰好云儿姐姐在药帐里看池安儿姐姐煎药,听见后说那便一起去吧,于是,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宝儿来了。
…
“主子,是奴婢失态了,还请主子恕罪,可奴婢也是怕啊,”赵嬷嬷边走边抹了把额头汗,急急道,“是应珠公主,应珠公主趁着少主酒醉未醒,不顾男女大防硬去…呃,硬去触碰少主…”
触碰?
这词用的太过婉转,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冷潇雨脚下一顿,目光有些冷。
悄然瞄了眼冷潇雨,赵嬷嬷又以惊慌的语气继续道:“奴婢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可奴婢人卑言微的劝不住啊,应珠公主还,还命奴婢出去端热水,说是要亲自,要亲自给少主擦洗身子…”
冷潇雨虽依然面无表情,可身上的煞气已陡然而泄。
感觉身上倏地一寒,如入冰窟浑身血凉的赵嬷嬷瑟缩了下身子,硬着头皮道:“可奴婢哪敢端热水进去劳应珠公主亲动手给少主擦洗啊,这正焦急着呢,所幸主子您回来了。”
当冷潇雨猛掀毡帘而入,待看清眼前一幕,顿时血往脑上冲,慑人心魄的桃花眸黑云翻涌,怒吼失声: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