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庵逻王子的恭维乃刻意为之甚至不怀好意,然满怀心思的宇文芳此时也未有情绪搭理他,只朝他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被庵逻王子颇具深意的目光看过来,左夫人只觉得心怄得要死,明明空中王虎雕巴特该听从她的命令,给她长脸认她差遣,可现在,这一大一小却像狗一般只围着千金公主转!
哈纳云则悄然瞪了眼庵逻王子,愤愤然暗道:我这好不容易“哄好”了左夫人,你又来挑拔,回头左夫人再命鹰奴去驯服虎雕,受苦遭罪的还是我的鹰奴,你这该死的庵逻!
当被雨晴云儿,长孙晟安加利拆等人簇拥和保护着的宇文芳离去之际,她忽就停了脚步,回首,抬眼默默看着这周遭曾充满着她和冷天奴欢声笑语的山山水水,待目光又落在那直流而下,水花飞溅的瀑布上时,水润略显丰盈的红唇不由弯了弯,一抹嫣红
飞上了脸颊,衬得脸上那粉嫩红斑越发的娇红欲滴…
一抹微不可闻的惆怅和不安叹息声溢出双唇,轻的瞬时消弥于空中…
天奴,你为何不辞而别?
天奴,究竟出了什么事?
天奴,你说过,不会独留下我一个!
可你,失信了!
宇文芳清澈剔透的瞳子里忽似有烟雾漫起,一抹水光滑过,她默默的收回目光,微低了眼帘,转回头,迈步而去…
身后,安加利拆都尉静静目视着她去的身影,明明似与往昔无异,可他却偏偏就感受到她的萧索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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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旗兰猎场,一众人正欲去往大可汗牙帐所在,却见一个鬼脸萨满和几个突厥兵自大可汗牙帐方向而来,与众人错身而过,目不斜视的打马匆匆而去。
“公主姐姐!”
惊喜又含着些许沙哑的哽咽声忽传了来。
待看清被两突厥女奴扶着的郡主宇文姿时,雨晴不禁厌恶的皱了眉头:
瞧见没,公主这餐风露宿吃尽苦头的还没怎么着呢,这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郡主怎就成了这般模样,摆出这么一副弱不经风我见尤怜状又是做给谁看呢!
似没看见朝她横眉冷对以白眼示之的雨晴和云儿,宇文姿甩开两突厥女奴的搀扶,跌跌撞撞的抢上前,一把握住宇文芳略有些寒凉的手,哽咽道:
“真真是天可怜见,公主姐姐终是平安归来了,妹妹日夜祈求上苍垂怜,求告草原神怜悯,只求公主姐姐能早日平安归来…呃…”
风过,忽吹起了宇文芳脸上遮丑的薄纱,大片粉嫩红斑现,正声情并茂泪水涟涟的宇文姿神色猛地一滞,暗抽了口凉气,声音生生哽在了舌间。
“我这脸,可是吓着四妹妹了?”宇文芳抽
回手,淡淡道。
眼底里一抹惊诧飞快掠过,回过神的宇文姿脸上清泪滑落,泣声焦灼道:“公主姐姐的脸怎会这样?可又是着了鹰奴的毒手?”
鹰奴?
宇文芳微怔:怎又扯上了鹰奴?
本冷眼看着这两姐妹“情深”的左夫人乌涂涂的两眼亦蓦地一跳,霍地盯向宇文姿。
“你胡说什么呢?”左夫人身边的哈纳云不干了,鹰奴两字似戳了她肺管子,不禁勃然大怒,未及左夫人出言,她已怒道,“千金公主脸上的红斑又关鹰奴什么事?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自是与鹰奴有关!”
被个女奴当众抢白了的宇文姿按下心头羞恼,正色道:“群蛇异动,大可汗已下令将鹰奴毒哑,既然鹰奴敢驱使群蛇作乱害得我公主姐姐不知所踪,谁又敢说我公主姐姐脸上的红斑不是他…”
“毒哑?”哈纳云骇然惊叫,所谓关心则乱
,不管不顾的她抢上前一把抓住宇文姿手腕,颤声道,“你是说大可汗下令将鹰奴毒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