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宇文容那越来越肖似“千金公主”宇文芳那不动声色,却宛若一切了然如心的神态和目光,看在眼里的辰夫人只觉扎眼又扎心。
去了个宇文芳,还有个宇文容,当真是可恶至极!
只可惜,当年被宇文容所表现出来的温顺懦弱给骗了,否则,又岂能容她活到今时今日。
似也看透了辰夫人所想,宇文容忽勾了勾唇,一抹笑意显现,然笑却不达眼底,令她清美的小脸显得冷嗖嗖的,她抬眼看了看,几个羌奴女婢立时上前,左右而立,将辰夫人夹在了中间。
自觉受辱的辰夫人隐忍不住,然未及发作,却见赵王的侍卫长走了过来,伸手示意:“辰夫人,
请!”
…
“王爷,书房暗室中藏着的‘悦魂香’是属下偷出来的,可,可属下是被逼无奈啊…’
悦魂香,冥医鬼门所出。
传说此香诱人情动,惑人心智,令人沉溺情爱幻境,得现实所不能得,便是武功高深,心坚如铁之人也无法抗此香药力。
传言此香只于男子有效。
传闻“冥医鬼门”门主药万枝倾尽心力,以万千毒物为引,也只制出两滴“悦魂香”,一滴作为报恩的谢礼送了人,而另一滴则随着药万枝的死下落不明。
然而这最后一滴“悦魂香”,赵王宇文招却在机缘巧合下得了去,虽是惑人心智之物,可却是冥医鬼门所出,舍不得弃,便秘而不宣将其封存。
却不料,一朝竟被身边的暗卫头儿所盗。
跪在地的暗卫头儿阎惜一对儿虎目水光闪,面色若死灰,一脸了无生趣,双肩颓的他木然的说着
:
“辰夫人的娘家大哥勾结土匪绑了属下已怀有身孕的妻子和儿子,以她母子的性命作要胁,属下不得不从啊…”
“属下将‘悦魂香’偷出给了辰夫人,属下自知叛主当死,属下原想着以命陪罪,可没成想,辰夫人得了‘悦魂香’后却失言了,她非但要毒杀了属下作替罪羊,更要活埋了我儿,我儿才将将一岁啊,他小小年岁什么都不知何罪之有,辰夫人那禽兽大哥更玷污了属下已怀有身孕的妻子,后更要将属下落了胎的妻子卖去青楼…”
阎惜声音一哽,抬眼,两死气沉沉的瞳子霍地盯向辰夫人,瞳子里陡然迸出来的滔天怒火似要窜出眼眶生生将辰夫人烧成灰…
“王爷,他胡说!”辰夫人避过阎惜含着血色的瞳子,扑腾跪在地,冲着座上面沉似水的赵王急声道,“这阎惜分明是得了人好处在王爷您面前红口白牙的诬陷妾…”
“单红,你当真认定本王是个糊涂的?”赵
王忽开口打断,沉沉目光盯着辰夫人,眉宇间的褶子似乎更深了几许,若仔细看,他眼角正微不可察的轻抽,不知是气的,还是压抑的狠了,生生怄的。
阎惜是他的暗卫头儿,自十五岁时便跟在了他身边,赤胆忠心惟他之命是从,今岁已是四十,暗卫到了这般岁数已是不小,他原打算放阎惜自由身,让他隐退从此过上寻常百姓的生活,也算全了这些年的主仆情意,阎惜的妻子还是他作主令二人成的亲,却未想,他的枕边人竟趁阎惜将退,又娶妻生子之机加以威胁利用…
他的枕边人,他宠爱多年温柔似水的无害女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么?
单红?
辰夫人只觉心坠冰窖,多少年了,人前王爷称她夫人,人后唤她红儿,可现下,却是连名带姓的呼喝她!
更令辰夫人想不到的是,阎惜竟然还活着,他,原应已是死人了啊!
“王爷,我妻被那个禽兽玷污之时,那禽兽
放言,若我妻执意寻死不从,便先杀了我儿,再将她像当年已怀有身孕的秋娘般绑去土匪窝,任土匪玩弄后毁去容颜喂食野兽…”
“秋娘?”
赵王脸色变,腾地起身,身子却随之晃了晃,似无法承受某种打击般。
“不,不是的,他胡说,王爷,他胡说…”骇然的辰夫人惊恐失声。
“你闭嘴!”赵王恶狠狠的怒视辰夫人,那磨牙声听得人只觉齿冷。
“你接着说!”赵王咬牙回过目光指向阎惜。
阎惜恨声道:“那禽兽强占了我妻,得意忘形之际还说他们单家攀上了天左大皇后尉迟繁炽,只要办成了尉迟皇后吩咐之事,不日便会飞黄腾达,届时便是没了王爷您的提携庇护,京中高门显贵也不敢小觑了他们单家!”
“王爷,”阎惜冲着赵王重重叩下头去,再抬头,额头鲜血如注,铁打的汉子一脸的死灰气,满
目悲凉,含泪道,“属下背叛王爷死不足惜,只可怜属下妻儿祸从天降,求王爷开恩,容属下妻儿活命,属下来世做牛做马报王爷活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