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雨淡淡扫了眼暌息王子:这小蛮子也是个颇有心计奸滑的,但凡摄图是个小气的,定会被激得上了当,不会容忍自个的箭术被人比了下去。
摄图确实不是个蠢的,被点了名的他朝暌息王子微微一笑,回过目光看向佗钵,颇为遗憾道:
“大可汗,燕雀都被天奴方才的三箭给吓跑了,没了靶子,自是没得射了,可此事也不能怪罪天奴,正如史拔图汗将军所说,到了战场上,面对敌军,总不能强调这个那个的理由。”
“我虽一箭未发,可也算是输了,既是输了,摄图自是认了!”
一箭未发的摄图都已大大方方的认输,未免被人耻笑输不起,玷厥便是再心有不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如此,大可汗佗钵也不得不将狼头金箭给了胜出者冷天奴,他若狼般的瞳子审视着冷天奴,心有不解:“冷天奴,你为什么定要这个马前奴?”
迎视着佗钵审视的目光,冷天奴坦言道:“这个马前奴似乎懂马语,而达头可汗也说只所以买下
他也是因他颇懂驯马之术,将他要了来可做我的马前奴。”
“大可汗,”心有不甘的玷厥一个眼神,齐斯格将军立时伸手怒指奄奄一息的马前奴,道,“这贱奴下毒害了‘达头可汗’最心爱的战马‘驯风’,本应被乱刀分尸为‘驯风’陪葬又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汝南公宇文神庆笑呵呵插话道:“齐斯格将军,此言差矣,您不会是想让堂堂的突厥大可汗当众收回彩头,收回所说的承诺,自打耳光众目睽睽下失信于人吧?”
齐斯格将军脸色难看至极,却是没敢再多说什么。
“玷厥!”听到佗钵点他名,玷厥忙上前,“大可汗?”
佗钵一锤定音:“你的马前奴本大可汗作主,就赏给了冷天奴…”
玷厥暗暗吞下心内郁气,不得不答应。
然佗钵话一转,斜了眼冷天奴,又道:“至
于你的‘驯风’,既然冷天奴已是马前奴的主子,他的马前奴闯下的祸自是要由他来承担,就让冷天奴负责救活‘驯风’,如果‘驯风’死了,就让他拿他的‘赤烈’来赔你!”
冷天奴霍地抬眸,没想到佗钵竟然来这么一出儿。
冷潇雨则深深凝了眼有些发怔的儿子,心有喟叹:这傻儿子,终该明白,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哼,玷厥,你还甭得意,看赤烈摔不死你!”深觉佗钵大可汗不公的史拔图汗将军禁不住低声哼哼着,被摄图一眼扫过来,立时收了哼哼声。
“多谢大可汗!”佗钵的话令玷厥心内一喜,胸中的郁气立时散了去,虽知驯服不了“赤烈”,可能从冷天奴手中夺走宝马赤烈,间接打了摄图的脸,便是只将“赤烈”圈在马厩当摆设,他也高兴。
冷天奴凝望着那火红凤氅猎猎,随佗钵纵马而去的芊娇背影,心有失落更是苦涩:明明心心念念着的人儿近在眼前,他却是连个眼风都不敢投去,这
份无奈与苦楚,实令人煎熬…
身侧的思依看了眼千金公主去的方向,又看向剑眉拢,微绷唇,神色怅然的冷天奴,不无担忧道:
“天奴哥,快想想办法啊,一定要救活‘驯风’,‘赤烈’是断不能给达头可汗的,以赤烈暴烈的脾性,定不会容忍达头可汗近身,而达头可汗一怒之下也定会射杀赤烈的!”
思依的话令冷天奴回神,他冷声道:“我的赤烈,他还没资格来要!”
而后看了眼嘴边流着厚厚白涏,张着嘴尚有微弱喘息动作的“驯风”后,又快步走向马前奴,此时地上的马前奴,浑身浴血,双目紧闭,脸上布着灰败的死气,俯下身的冷天奴伸手把拭着马前奴的脉息,不禁拧了眉宇,忙运真气于指尖连点他身上几处要穴,待马前奴缓过口气后,冷天奴半扶起他身,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玉瓶里只一粒黑得透亮的药丸,药丸一出,浓浓的药香立时弥漫开来。
冷天奴将药丸塞进马前奴的嘴里:
“咽下去,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