玷厥神色一动,如果能救驯风自是再好不过,为了驯风,让马前奴多活一会儿也无妨。
佗钵看了眼地下利刃加身奄奄一息的马前奴,抬眼,如勾的瞳子深深盯着冷天奴,语出咄咄:“冷天奴,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在本大可汗面前为这个马前奴求情?你凭什么?”
佗钵不屑讥诮的语气令一直作壁上观的冷潇雨半掩于长发间的桃花眸眸光一闪,若冰凌霜寒的眼刀寒光过:
他带着儿子偏居塞外多年,虽一身经天纬地,成就霸业的文韬武略,可于这些蛮人眼中,他们父子二人不过是可任其予取予夺,性命全不由己的蝼蚁
。
他冷潇雨的儿子,生而高贵,若非要借势,他冷潇雨又岂会遥遥蛰伏在此,又岂能令自己的儿子被一群蛮人轻贱折辱?
坦然迎视着佗钵轻蔑又沉沉的目光,冷天奴不卑不亢道:“就凭大可汗您的一句话!”
“…”佗钵一怔。
宇文芳却已心有了然,如桃花瓣的粉嫩红唇不为人察的轻勾了勾,令余光处悄然扫过她的冷天奴险些隐忍不住直直的朝她看去。
未及佗钵反应过来,冷天奴已霍地转身而去,微垂的眼帘,掩下眼底里涌动的爱意…
飞身上马,赤烈立时撒开了欢,马上的冷天奴抬手入箭囊,抽手而出,指缝间竟夹着三枝白羽雕翎箭…
莹莹碧草间似燃烧着一团烈焰,马上人于猎猎风中疾驰,两腿夹紧马腹,微仰首,双手弯弓搭箭,箭在弦,破风而出,动作若行云流水一气喝成…
三道劲风呼啸,三点寒光若电闪直指目标,
三个黑点儿“扑簌簌”应声而落…
待冷天奴高举三枝插中燕雀脑袋的白羽箭回来,现场还是一片的静寂,唯有因紧张诡异的气氛而令战马不适的甩甩脑袋喷出响鼻声。
“大可汗,您方才说以狼头金箭为彩头儿,以燕雀的脑袋为靶,三箭定输赢,胜者大可汗会恩允他个请求。”
“大可汗,冷天奴斗胆问一句,大可汗您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佗钵自是不能否认,不由瞪眼道:
“本大可汗说的话谁敢当儿戏?”
冷天奴立时道:“大可汗的话自是无人敢当作儿戏,今冷天奴三箭齐中燕雀的脑袋侥幸胜出,不敢奢求其它,只求大可汗将这个马前奴赏赐给我。”
“冷天奴,我们可汗还没射呢,凭什么你就认定了是你胜出?”玷厥的亲军将领齐斯格将军不满道。
“齐斯格将军,你就要点儿脸吧!”摄图的
亲军将领史拔图汗将军反唇相讥,“你们可汗可是头一个先射的,喛,对了,达头可汗射的那枝箭呢,飞哪儿去了?”
齐斯格将军气极,吼道:“那怎么能算数,要不是‘驯风’被下了毒,我们可汗早就一箭射下…”
“你就要点儿脸吧!”史拔图汗将军未及他说完已不耐打断,冷哼道,“射偏了就说不算数,到了战场你来个马失前蹄也对敌军说这一箭不算数,咱们重来?可能吗?”
“你…”齐斯格将军气结。
瞧着热闹的庵逻王子似笑非笑忽开了口,道:“史拔图汗将军说笑了,玷厥也是堂堂镇守一方的达头可汗,又怎会因小小的比赛一时失误而耍赖呢。”
暌息王子看了眼庵逻,笑道:“大哥,比试的可是有三个人,便是‘达头可汗’失误了,不是还有‘尔伏可汗’么,尔伏可汗可还一直没出手,我倒是认为尔伏可汗的射术绝不会比冷天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