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奴声音一顿,头疼的想抚额,末了,牵了牵嘴角,又耐心道:“据我所知,佗钵身边有两个高手,没人见过这两人真面目,一个身手莫测,一个非但武功高绝还是个药人,心头血可解百毒。”
霍不与眉梢一挑,眉宇间生了抹玩味,
不过神色也认真起来:“药人?”
“不错,”冷天奴略颔首,“只怕这个药人的心头血能解百毒连佗钵都不知,不过,如果佗钵真被毒倒有生命危险,这个药人不惜身死也会为他解毒?”
如果大喀木染史泥傅在此,听到冷天奴的话,定会吓得浑身血凉,末了会暗呼侥幸,侥幸他在佗钵身上下的是无色无味世人无觉的阴毒之首“颠木香”阴毒,否则,只怕早被那药人发现了他谋害佗钵之举。
“什么意思,天奴你说的清楚些。”霍不与敏锐的听出对方话中未尽之意。
“这个药人的心头血虽可解百毒,却不能轻易放血,否则,血流不止必死无疑。”
正因为是以命换命,那药人才不曾轻易对佗钵言他这秘密,甚至当年佗钵征战在外被对手下毒,他也不曾出手相救,只暗中看着大喀木为佗钵驱邪解毒救治。
“有趣,世间竟然真有这等能解百毒的药人?”霍不与暗沉沉的瞳子里起了兴致,“这世间毒千种万种又何止区区百种,我就不信我不求公子的毒毒不死他一大家子!”
冷天奴眼角直抽,伸手抚上了额,无奈道:“霍大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绝不能轻易出手,除非有一击必中的把握。”
“公主,这里果然是上好的猎场,水草丰盛,猎物繁多…”马蹄声响,随风送来雨晴的赞叹声。
“比起北周皇家猎场来,毫无逊色,看,那可是熊的留迹?”
宇文芳若出谷清泉的淙淙声,流淌而来,流过冷天奴心房,他定定的看着远处打马而去的那道火红惹眼的娇俏身姿,凤眸不觉间含了笑,精致如画的唇瓣微勾,清冷的脸已是一片温柔,含笑温柔的目光一直追着那火红的身影远去…
“天奴,你是不是也想弄死佗钵?”
耳边霍不与的声音令冷天奴回了神,回过目光瞅着笑吟吟看着他的霍不与,冷天奴头痛抚额,唇边旖旎的笑意已荡然无存:咳,不知这位怎话题跳跃的这么大?
“嗯,一定是!”霍不与自问自答,点点头,“一定是千金公主背负着和亲皇命不肯也不敢跟你走,所以跟我一样,你也想弄死佗钵他一大家子,省得什么父死子承,兄亡弟继,让他们突厥一族为争大可汗位乱起来,你那位千金公主不得不乱中求生,说不得,最后只能跟你走求个生路了对不对?”
“啧啧,天奴,你打探的挺清楚啊,连佗钵身边有药人都探出来了,可见你是为了带走千金公主做足了准备。”
这都哪儿跟哪儿?
冷天奴剑眉蹙,可忽脑子里一个闪念过:当日争叔叔跟他提及佗钵身边有两个神秘的高手时,是不是就打着这主意,生怕他冲冠一怒为
红颜,情急之下真不管不顾对佗钵动手带走千金公主,这才透露出佗钵身边有高手保护,让他不得不心生顾忌?
于冷天奴,抛开儿女私情,事实是佗钵死了比活着的好,一个安享中原“供奉”主和的突厥大可汗总好过一个好战心盛时时欲纵铁蹄南下的大可汗要强的多,至少,可以给北周,给掌军大司马贺知远多些备战的时日…
想来,此次哥舒部联合其它部族的扰边侵略行径已足以令贺知远心生警惕加紧备战,只是不知,他是否能说服的了那位荒诞又残暴,且心心念念着以女止戈的宣帝面对不日战争将起的现实…
他冷天奴终是要带走千金公主宇文芳的,可,却不会冒冒然行事,毕竟,背负着和亲使命更顾虑着京师长安里的赵王爷和两个一向与她亲善的妹妹性命的宇文芳不会同意,而他,亦不愿成为杀了佗钵,间接助好战派大可汗上位引发
突厥铁骑南下的助力和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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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大猎日子里,眼见佗钵和他的儿子们都好端端的活着,思依虽不知冷天奴是如何说服的霍不与,可也乖巧的不曾多问半句,不管是脾性不定的不求公子霍不与,还是大可汗佗钵,都是她不能深究的,有些秘密,不知比知道要好!
待众人安顿好又休息了一夜精神充沛后,转过天,一众大小可汗眼巴巴的盯着大可汗佗钵手中的狼头金箭,各个瞳子锃亮,不掩势在必得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