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她去往建造宫宇之地时半道被佗钵拦了下来,佗钵笑呵呵着请她共去看望侥幸死里逃生的左夫人。
宇文芳心有冷笑,佗钵不是个蠢的,未必不怀疑左夫人这毒中的蹊跷,可爱屋及乌,只看在暌息王子的份儿上,他也不会轻易动勒兰难。
可明知她与左夫人不睦,却为何邀她一同前往?
宇文芳只略一思忖,便答应同来看望左夫人勒兰难,既然不知佗钵究竟意欲何为,那便跟来走一遭便是,到底这位大可汗打的什么主意,到时自有分晓。
岂料,在左夫人勒兰难的毡房外,竟然意外的听到了彩儿直指她清白名节有亏的一番说词。
可显然,要嫁与他为可敦的和亲公主清誉有
损,佗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骄傲于夺了北周皇帝陛下可心的女人。
而佗钵也确实是在两天前就得了派去漠河边城的特使传回来的密报。
看完密报后,脸色铁青的佗钵险些气歪了鼻子,王庭商队于北周的边城漠河城凭空消失,他猜测种种,最不愿见到的结果便是窝里反,可偏偏就出了内鬼作乱。
特使在密报上详说种种,道不日便会将伏咄和哥舒乌力带回王庭。
提及伏咄佗钵心内就有气,他不再理会神色不定的古里尔,也只略略扫了眼一对儿水汪汪美目含着委曲色的右夫人弱水,末了,目光转向脸上僵了笑容,乌涂涂的眼睛在他和宇文芳紧紧“纠缠”在一处的手上打转的左夫人勒兰难,扬了声音道:
“商队既然没事,北周漠河城的那个郡守也帮着商队将货全都找回来了,那自然还是要入互市,想来那边的买卖事一了,王庭商队很快也就回来了!
”
“我已派了庵逻去,等王庭商队出了关,就由庵逻率兵保护商队返回王庭。”
左夫人神色一滞:
庵逻?
怎派了庵逻而不是暌息?
护送被各部翘首以盼的商队回返王庭,大可汗这是要重用大王子庵逻了还是不信任她的儿子暌息了?
“还有,”佗钵看看被他紧攥着小手不放的宇文芳,哈哈一笑,转而又看向左夫人,道,“草原神的神祀节也快到了,和亲大典也要准备起来了,左夫人,既然你身体已经好了,就赶快操办起来,要是你身体还不行,我就让叶舒帮你!”
佗钵话落,毡房里一片静,静得异样,一众侍候他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各有所想的一众人神色可谓精彩。
右夫人弱水目光微闪,一对儿水汪汪的美眸
轻动,却也不曾失态,只是心内暗叹:花无百日红,未料,还不足百日,眼前这男人就已不稀罕她了。
倒是她身侧的彩儿,沉不住气了,白了脸色。
刚想说什么的左夫人不禁张了张嘴,却失了声,她可不能以身体尚不适为理由了,瞧见没,大可汗连顶替她出头操办的人都找好了!
片刻,左夫人方强笑道:“大可汗,离神祀节还有些日子,怎这么快就要操办起来了?”
满脸笑容,深深看了眼似亦有些讶然的宇文芳,佗钵更高兴了,大脑袋一摇:“不快了,你…”
“大可汗,急报!”有兵卒匆匆入帐禀报,打断了兴冲冲的佗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