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上前指着冒乌顿,两眼圆瞪,绷着小脸儿,像个乍了毛的小兽。
她一腔郁火无处发,恰好冒乌顿撞了上来。
被应珠毫不客气火嗤嗤的怒声愤怼了的冒乌顿一默:除了大可汗,也就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应珠公主敢当众给他没脸了。
不及冒乌顿再说什么,应珠冷笑,嘴里“嘚吧”开来:“这个叫宋学义的会做脂粉,还会下毒,而且,呵呵,他还是个医者,他到底怎么来的左夫人身边还没交待清楚呢,说不定,还真应了汉人那句话,贼喊抓贼呢,呵呵…”
应珠连着两次呵呵声令暌息王子眼皮子直跳。
此时,霍不与微耸肩若有若无的挡住它人视线,宋学义抵在他耳边的唇蠕动着:“少门主,如你所愿,我洗清了千金公主的嫌疑,再多的,我无能为力…”他是北齐人,他的父母兄弟尚为人质,若是供出左夫人,国君高绍义也不会放过他家人。
“我就要死了,少门主…”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也该兑现了吧。
霍不与虽连个眼风都没给宋学义,却感受到他紧盯着他的不甘的目光,霍不与唇边一抹残忍冷笑,低声道:“那个被人遗弃在冥山山门外的弃婴,就是你儿子。”
“这孩子虽是个孽种,可毕竟是我姑姑的亲骨肉,我爹将他遗弃山门外,再堂而皇之的收养了他,原想悉心栽培,可这婴儿,终死在了剿杀‘冥医鬼门’的官兵之手,他是被活活摔死的,脑浆迸裂不得好死!这婴孩其实是间接死在他生父,你的手中,若非你设计构陷在先,充作内应在后,冥医鬼门怎会被朝廷下令剿杀又被轻易攻破山门,你儿子又岂会枉死?
死死盯着霍不与笑得冷酷几近狰狞的侧脸,呆若木鸡的宋学义忽笑了,笑得痛苦绝望:少门主还真是最会往人心头上捅刀子,死,都不让他死的瞑目。
他是北齐亡国之臣的儿子,也是国君高绍义的棋子,却爱上了北周“冥医鬼门”门主的妹妹,可心爱的女人却另有所爱,爱不得的他用了卑劣的手段占有了她,被迷昏的她醒来后惊觉失了身,却不知作孽者何人,之后发现有了身孕…
门主药万枝舍不得妹子却也容不得孽种…
妹子为保住腹中无辜的孩儿逃亡,却不慎摔落悬崖,一尸两命,尸体惨不忍睹…
暗中想保住心爱的女人和胎儿的宋学义却不知这一切只是门主的计谋,他痛恨作为师傅的门主,可却不知自己的失态亦已暴露了他是作孽之人…
门主本想揭露真相处死徒儿宋学义,却一念之仁,终为妹妹腹中的孩儿留下了父亲,却不成想,竟是养虎为患…
“少门主,”宋学义声音几近蚊翅颤,“我懦弱又自私,不敢爱,更不敢站出来保护她们母子,是,我儿子是被我害死的,我死有余辜,可你呢,你何尝不也间接害死了自个的亲儿,不,是一对儿,温
情血染的裙中,裹着已成形的两胎儿,一男一女,是龙凤胎呢!”
“你说什么?”霍不与脸色剧变。
“少门主,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满身罪孽的畜生,害得自个的亲儿不得好死!”
“你…”
“噗——”宋学义一口血喷到霍不与脸上。
呆呆看着死不瞑目的宋学义,盯着他那对儿死灰气的眼睛,霍不与陡地一个激灵:是宋学义,是宋学义救的温情,难怪温情身上的官奴烙印会被消除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