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各有思忖,霍不与暗道: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许,只是他心中的那份执念,她并非温情,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而弱水,则心有不安,宋学义是当日北齐国君高绍义派去救她性命的医者,他虽不知她的过往,却看见了她濒死的一幕,也知她是韶花阁的女乐温情,可他现在却被冷天奴拎了来,霍不与也跟着来了,宋学义会不会已将她的事说了出去…
不过看霍不与的目光,好似不知,罢了,这个无情无义又无心的凉薄之人,知道又能如何,温情已死!
活着的温情,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粒微不
足道的尘埃…
弱水水汪汪的美目闪烁不定,终又避开霍不与的视线,只默默的看着席间一切,似作壁上观。
宋学义虽还是一脸死气,却老实的很,面对暴怒中的佗钵,也不用刑讯逼供,一五一十将事情讲了出来:
左夫人用的特制脂粉是他做的…
目的是为了引发毒性相克…
池安儿果然中计,不得不给左夫人煎内服的药并在生辰宴上奉送上…
而他,又提前给左夫人下了毒…
喝了池安儿煎的内服药,两药相克,导致左夫人毒发…
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利用池安儿不假,然陷害千金公主才是最终目的…
…
暌息王子的眼刀有如实质,似要生生将宋学义给活剐了,可任他眼刀嗖嗖,宋学义却似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一切。
于宋学义,死已是必然,可死前,他要了一心结,至于其它,对不起了,他没本事也没心思顾及了。
“为什么?你一个医者为什么要陷害千金公主?”汝南公宇文神庆隐忍不住大喝出声。
“我跟千金公主无怨无仇,不过是奉命行事。”宋学义头不抬眼不睁,木然道。
“是谁?”
“奉谁的命?”
佗钵和汝南公宇文神庆齐齐喝问。
暌息王子和冒乌顿的心瞬时揪了起来。
“是…”
宋学义刚出声,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喷出,大瞪着两眼,一头栽倒在地。
冷天奴凤眸一跳,沉凝的墨玉黑瞳里一丝惊骇闪现,他没觉察出有人动手,为何宋学义却倒了下去?
正神色晦暗不明,盯视着弱水心有分神的霍不与闻声而动,拦下他的突厥兵们只觉眼前一花,霍
不与已至倒地的宋学义面前。
只搭手一拭脉,霍不与便知他已救不了宋学义,宋学义竟然也中了毒,且毒走心脉已是无药可救。
“怎么回事?”佗钵腾地起身怒喝,“这个人不能死!让他说话!”
“你想死,我不会如你所愿!”霍不与咬牙,这个人,背负着“冥医鬼门”灭门灭族的秘密,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