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握掌成拳,指关节嘎嘣响,沙哑难听的声音道:“宇文姿,当日若非冷公子求情说你身上有几分故友的影子,我家公子又岂能放你活着出峰,你非但不思感恩,今日竟又跑来纵火,你还真以为身有九命可以一次次到‘弥途峰’撒野么?”
宇文姿觑了眼面无表情的冷天奴,向他身边又缩了缩,末了,睨着霍辛,挺了傲娇的小身板儿,扬了妩媚小脸儿,漂亮的丹凤眼挑,唇边一抹讥笑:
“本郡主有没有九命与你这个丑八怪何干?倒是霍不与,枉我还以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却原来也是个言而无信的真小人!”
“你…”
“哼!”
宇文姿嗤之以鼻重重哼出声,妩媚的颜显了刻薄色,红嫩嫩的嘴皮子上下翻飞极是伶俐道:“当日霍不与只说若本郡主再出现在‘弥途峰’上,便会用本郡主的血肉做“睡婴”的养料,可你睁大狗眼看仔细了,本郡主现身处何地?”
“本郡主可没上他的弥途峰!”
宇文姿洋洋得意的跺跺脚:“本郡主这脚下踩着的也不是‘弥途峰’的地界,本郡主命人放火烧的不过是与弥途峰毗邻接壤之处,霍不与若是个言而无信的真小人就只管来杀本郡主好了!”
她自信一再救她性命的冷天奴在旁绝不会看着她被杀。
想到冷天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救她,只觉心有甜蜜,又转眸看向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她的冷天奴,见他只凝眉扫视着浓烟滚滚处,不禁失望的抿了抿唇。
面对理不直气还壮伶牙俐齿的宇文姿,霍辛语塞,杀气腾腾的怒视着她,忽咧嘴一笑,一张鬼面疤脸越发扭曲骇人。
小丫头挺能说,可他却是个喜欢动手的行动派。
不动声色看在眼的冷天奴暗自摇头,在霍辛动作之前,忽开了口,语出凉凉:“郡主还是小心说
话的好!”
“我是很小心啊!”宇文姿看着他,一脸的无辜,“就连放火,我都放的小心翼翼,避开了他霍不与圈的地。”
转而又冲霍辛道:“别以为本郡主怕了霍不与,我不过是看在冷天奴的面子上给他几分颜面罢了,不过霍不与也太过霸道,占‘山’为王当真以为吓得住各部可汗就能唬得住本郡主吗?”
她丹凤眼微闪,眼睛里现了狡诈狠毒色,笑得不屑:“若是本郡主能够号令突厥兵马,定会整装列阵举兵围峰,滚油铺路,烈火焚烧!”
“凭你‘弥途峰’上再是瘴雾弥漫毒虫遍布,机关陷井重重也都一把火给烧得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霍辛神色平静了下来,只眯了眯眼,眼睛里闪现危险暗芒,若非冷天奴在场,此时的宇文姿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巴巴的挑衅嚣张?
深深看了眼作死的宇文姿,看着她那有几分
肖似宇文芳的面容,冷天奴心有喟叹,末了摇摇头,牵了牵嘴角。
“冷天奴,你笑什么?你敢嘲笑本郡主?”宇文姿不满道。
“郡主,你怎知火攻‘弥途峰’的手段未被人用过?”冷天奴唇边一抹似笑非笑,似看个无知孩童。
“什么意思?”他冷漠的眼神儿令宇文姿心莫名难受,却仍抻着雪白的脖颈子不以为意道。
“三年前庵逻王子自‘垄幽城’抢得一副‘天石药碾’,霍大哥身为医者自是识物之人,得悉后便硬生生从庵逻手中夺了药碾,庵逻恼羞成怒率亲兵攻打‘弥途峰’,最后更以烈火攻之,你可知结果如何?”
冷天奴好整以暇的看着宇文姿。
“…”心觉不妙的宇文姿有些发怔,默。
冷天奴微微一笑,笑意寒凉:“寸步难行,死伤无数,最后燃起大火,却将自个的亲军困在了火
中迷阵,损失过半,大多连尸骸都寻不得半根,庵逻他自个也险些命丧弥途峰,自此,他未敢再踏上弥途峰半步。”
“那,那是他运气不好,你少来唬我…”宇文姿难以置信,不服气道。
“难道郡主自信运气就会好过庵逻王子?天有不测风云郡主怎知这火就烧不到你身上?”
冷天奴是不会告诉宇文姿这峰上有泉涌,有瀑布,山腹中更凿有密室暗道,霍不与更在瀑布侧引了蓄水深池,专门应对天火和纵火,一旦打开拦水石门,瞬间便会有如洪水肆虐…
“郡主,你上次能上得峰来也非运气始然,是霍辛误以为你是我友人上得峰来寻我,这才撒了机关驱了毒雾暗中相助指了方向,若非如此,你也早就埋骨弥途峰了。”
视线掠过目光闪烁不定难掩悸色的宇文姿,冷天奴抬眼看向连绵群山,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