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只觉劲风袭面,眼前一暗,怀中一动,旋即凛凛寒光闪,再定晴细看,身边已是横躺了十几具尸体。
冷潇雨只抬手间就夺回那把玄月刀。
而他,只要冷潇雨想,他便会是地下尸体中的一具。
而那夜的冷潇雨似乎懒得跟他废话,慑人心魄的瞳子看过来,似乎透察人心将他看了个穿,低沉裹着冰渣的声音起:
“大喀木,自今夜起,休要再打我儿子的主意,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他?
复归镇定的大喀木阴鸷的瞳子死死盯着冷潇雨,甚至唇边已流露出一抹不屑,他虽然心愿未了不愿死不甘死,可从未怕过死!
冷眼看着面露轻蔑色的大喀木,冷潇雨勾了勾唇,抬起手,一字一句:“染史泥傅,若你再敢害我儿,我保证,让你的阿史那娅尔为他陪葬!”
待看清玄月刀尖上挑着的一只黑珊瑚打造的狐狸耳坠子时,大喀木的脸撕开了裂缝,骇然色变的他扔下从不离手的法杖,踉跄着上前,一把夺下那枚耳坠子。
她,最喜欢湖兰色,而他,是黑狐狸。
她爱美,每每在湖兰色的衣袍和猎装上绣上黑狐狸,笑称:她在哪儿,黑狐狸就要在哪儿,黑狐狸要追着她跑一辈子。
这对珊瑚耳坠子,是他亲手为她打造磨制而成,黑珊瑚和湖兰色珊瑚世间罕有,他费尽心力倾其所有终得到这两色珊瑚…
耳坠子造型特别,一只奔腾跳跃的黑狐狸嘴
里叼着一枚湖兰珊瑚珠子,不舍撒口。
他知道,当年,她远嫁长安时,带走了两样他亲手打造的物件,其中一件,便是这对儿耳坠子。
“它怎么会在你手上?它怎么会在你手上?”大喀木朝着冷潇雨嘶吼。
冷潇雨却收了玄月刀,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这次,我送你一只她的耳坠子,下一次,就是她的命。”
“大喀木,你该知道,”冷潇雨声音一顿,若有若无的扫了眼地下横死的尸体,“想救一个人活命不容易,可要弄死一个人,太简单!”
“冷潇雨,你到底是谁?”大喀木深吸一口气,紧攥着那枚耳坠子,复归了镇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而我,是可以帮你达成心愿的人!”
冷潇雨半隐在发间的桃花眸暗芒闪,那幽幽慑人心的光闪,似蛊惑,似引诱。
死死攥于掌心中之物扎痛了染史泥傅,令他回神,他阴鸷的目光微闪,再看向冷潇雨时,似打量,似审视。
大喀木迅速收敛心绪,瞳子里布满审视与算计的模样却令冷潇雨满意而笑,他要找的合作者,可以有弱点,但绝不能是个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