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纳云看见小飞不禁身子一抖,眼角直抽抽。
明明是只半大的虎雕幼雏,飞不上胡杨树,抓不住小羊羔子,拎不起小牛犊子,可偏偏一身邪性…
今夜的事,她总感觉透着股子邪性!
自左夫人回到王庭后就暗派了人手“窥探”大可汗的行踪,当然,主要是针对大可汗晚上睡在哪个女人毡房里,哪个女人又被招去了牙帐,哪个受大可汗宠爱的女人是她将来的威胁,是应提前动手除了去的目标…
得知大可汗今夜酒兴浓,看着看着歌舞,突然就抛下一众吃喝正欢的小可汗贵族头领们跑去了宇文芳的毡房后,左夫人变了脸色。
她知自宇文芳到了突厥王庭后,大可汗一直没宿在她毡房,更没留她在牙帐里过夜,今夜这是忍
不住了,准备要了这和亲的女人?
因恼她做为地位仅次于可敦的左夫人,竟然苛待伺候他的女人叶舒的吃食,已经接连几日被佗钵拒见的左夫人坐不住了,忽就感到气闷,更没了胃口,随手扔下啃了半截烤得焦红流油的羊腿,郁闷的出了毡房,抬眼望向大可汗牙帐和宇文芳毡房方向,心情越发恶劣了。
瞧瞧给她新迁的这个地儿,离着大可汗牙帐远了许多!
那个抢她男人的千金公主,手段卑鄙又无耻,故意将她弄的这么远!
还有大可汗,她自十五岁就伺候他,整整二十年啊,他竟然就由着个新来的宇文芳作贱她!
哈纳云小心翼翼的陪在牙齿咬的“咯吱”响的左夫人身边,悄悄觑视着她抹了几层特制脂粉香膏,莹白中泛了铁青气的脸,正寻思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这主子,免得她心气不顺之下又去寻鹰奴的麻烦,要是再在鹰奴身上发泄她的欲火…
哈纳云只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更难以忍受。
自回了王庭,小鹰儿和宝儿已几次偷偷来看鹰奴,而哈纳云则给她们行了方便,甚至心内对受了刑还匀出自个的伤药让小鹰儿带来为鹰奴换药的池安儿心有感激。
哈纳云不但给小鹰儿宝儿行了方便,甚至在鹰奴的请求下,一天夜里,还悄然为一个蒙面的男子放了行…
事后,作为报答,鹰奴任她美滋滋的擭取着他唇舌间的美好,她在他耳边轻声着:“鹰奴,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不管那个来见你的男人是谁,可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只要有一天你能真心的喜欢上我…”
鹰奴定定的看着她,他黑白分明的瞳子里已没了往昔看见她时流露出的厌恶和愤恨,却是满目复杂,晦暗不明。
经过这些日子的养伤,鹰奴身上的伤已好了
七七八八,断骨处恢复的极好,甚至因哈纳云给他汤汤水水的补着,气色好了许多,这几日更是眉头舒展,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个稀罕的笑模样,令整个人越显英俊…
可令哈纳云惊恐的是,左夫人看鹰奴的眼神也越发露了贪婪…
想到鹰奴今夜有可能会成为心有郁闷愤怒的左夫人的发泄工具,哈纳云就直冒冷汗,可还不及她开口说些什么缓解左夫人气闷的情绪,一声长唳忽传了来。
旋即唳叫声声,一声紧似一声,引得隐在夜色中胡杨树上的夜枭也跟着“磔磔”声起,伴着夜风过,胡杨树上的枝桠乱颤,似鬼影绰绰,令人心悸。
小飞虽小可也知道它被那些夜枭挑衅了,若是父亲巴特在,一声虎吼,莫说夜枭,只要是天上会飞的都会悄没声的开溜,哪里还敢跟着它的叫声也一声声的大叫呱噪。
“小飞,别闹腾了,快回来…”
远处,清醇若冰水消融的声音跟着传了来。
冷天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