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应珠,露了小女儿的一面,也知道怕了,再也不是那个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应珠公主了。
冷天奴心有苦笑,都到这时候了,这傻丫头还惦记着他疼不疼,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事。
“应珠,”冷天奴语出温和,“你不是病了吗?病了就该好好休息,不能乱跑,你看看你,小脸儿和鼻子这么红,一定是发热了,病得这么重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你跟大可汗好好认个错,回去好好养病…”
没理会冷天奴给她搭的台找的借口,应珠“哇”的放声哭开了,边哭边碎碎念着:
“天奴哥,我好怕,父罕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父罕了!”
“现在的父罕,心比石头还要硬,比天山顶上的冰还要冷,他现在眼里只有千金公主,自从有了新可敦,她就忘了我阿母,再也不疼爱应珠了,他已经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哇…”
冷天奴眼角微抽,瞳子泛酸,眼见应珠泪珠滚落,不觉想起不曾哭一声就死去了的双生妹妹。
“应珠,你别怕,狼道是我闯的,群狼是我杀的,你手上没有沾染半点血腥,事情根本和你无关,你不要再说话…”
应珠猛摇头:“不!天奴哥,父罕已经不要我了,如果天奴哥死了,应珠就什么都没有了,应珠也不要孤零零的活着了,可应珠不想被血祭死的那么难看!”
“应珠,听话,不要再任性…”冷天奴沉了声音,脸色显了冷厉。
“天奴哥,我都要死了你还骂我!”
“…”冷天奴噎了声音。
应珠又朝脸色难看的佗钵哭道:“大可汗,你要杀应珠,就让应珠死的好看一些好不好?我不要被削肉剔骨,我不要死的难看,我不要死后连天奴哥都认不出我是谁…”
大可汗,连父罕都不叫了!
莫名心生了郁闷,感到头疼的宇文芳不动声色看了眼佗钵,果不其然,佗钵太阳穴爆了青筋,五
官扭曲,脸上肌肉更不停抽搐着。
“闭嘴!”忍无可忍的冷天奴厉喝。
正气得双颊抽搐的佗钵不由眯了眼睛:小子,敢当众骂我女儿,找死!
“天奴哥…”
眼见冷天奴横眉冷对动了怒,应珠哭得一抽,扁着嘴收了声。
冷天奴转过目光冲着佗钵大声道:“大可汗,我认了!”
四周一片的静寂,越发令得他低醇带着沙哑的声音字字入人耳。
“大可汗,我全都认了!是我擅闯加川原‘狼道’,是我在‘狼群过道’中大开杀戮,是我杀的,全是我杀的!”
“若定要以活人鲜血祭祀才能平息‘草原神’的愤怒,只管拿我冷天奴开刀,不必再牵连它人!”
“大喀木,”他转过目光又看向染史泥傅,“你既然指认我冷天奴为邪灵,好,我也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放过应珠和这一干护卫,这些人实是无辜,不该陪我上路!”
“不!天奴哥…”应珠惊恐大哭,“父罕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你住嘴!”冷天奴霜白的脸似被冰封,声
音都透着入骨的冷意:“难道死我一个还不够?你一定要不计后果任性胡闹,让这些人都因你陪上性命?”
“阿史那应珠,我不想死后还看见你,我不想死后还听见你在我耳边呱噪,你到底懂不懂?”
最后一句几近嘶吼,吼得应珠傻了眼,呆呆看着他,甚至忘了哭。
“天奴兄弟,”另一边祭杆上被吊着的一溜护卫湿了眼,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的乌图吉闷声道,“我陪你上路,我不爱说话,不会在你耳边呱噪。”
浑力干使劲点点头:“还有我,天奴兄弟,我们的的命都是你救下的,现在一起死,也挺好。”
疼得心颤,气得肝疼的佗钵磨了磨牙,看向大喀木,迎着他泛着血腥的瞳子,大喀木心一紧:
什么意思?
是你下令将你宝贝女儿绑上去的,你看我干什么?
这是要将麻烦甩给我?
众目睽睽下,应珠自个亲口承认的,不好摘她出来啊!
正在大喀木染史泥傅快速思忖着说词时,一道清婉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可汗,千金有话说,不知当不当讲?”
在佗钵两把杀气腾腾的眼刀下,大气不敢出
的众人,目光“刷”的齐齐聚向了宇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