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死死盯着他,声音暗哑:“可少主就要死了。”主子却跟没事人似的,还不准他去救人。
许争瞳子陡的一寒,深深睇他一眼,末了,又凝望着突然就被放了回来的赤烈片刻,默了默,转身而去。
大喀木放赤烈回来,不就是做给主子和摄图看么,赤烈都知道天奴危险向他们求救,他们怎就忍心视而不见。
许争的扬长而去更令赤烈躁狂起来,咆哮着冲了来,若非毡房内忽传出一声肃杀啸声,若非还是幼驹时见识过冷潇雨的残酷手段对他心有畏惧,它止定要蹽飞阻它的摄图亲兵冲进毡房,咬住冷潇雨的衣襟逼他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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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思依从混乱的梦中醒来,两个女奴忙上前伺候她半坐起身,将一个大大的类似隐囊的大棉垫子放她后背让她坐的舒服些。
马嘶咆哮声越发清晰,由初时的狂躁不安到声声凄厉,直吵得人头痛欲裂禁,搅得心神不宁。
是赤烈!
思依听出了赤烈的声音。
这两日她多在休息睡眠,毕竟剧毒刚解,身体多少受了损,期间醒来几次,可都没见到天奴哥,
此时听见赤烈变了音的咆哮嘶叫声,心有不安。
“赤烈怎么了?”怎叫的这么惨烈?思依迷惑的看向两女奴。
身材高挑的女奴神色变,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另一个女奴则微怔后若无其事笑道:
“思依姑娘,你也知道的,赤烈脾气是个暴烈的,还是个喜欢打架的,或许此时它正和其它战骑打架呢,一时兴起嘶叫了几声。”
“不对,赤烈在发脾气,叫的嗓子都哑了!”为什么天奴哥不管它?
思依指着身材高挑的女奴:“你说,这两日是不是有事发生?天奴哥呢?”
身材高挑的女奴眼睛一亮,可张着嘴,还是一派迟疑不定的模样。
这模样看在思依眼里,越发起了心惊,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你只管说,如果敢隐瞒,我定不饶你。”
“不敢欺瞒思依姑娘,都说赤烈极通人性,
想来它是知冷公子有难来求救的。”
思依变了脸色:“天奴哥出了什么事?”
“大可汗下令处死在狼群过道中屠杀草原神使者的冷公子,冷公子已被押上血祭祭坛,大喀木要将他血祭草原神,以平息草原神的愤怒。”
血祭!
思依小脸儿瞬间没了血色,虚弱的身子晃了晃,在两女奴忙不迭扶住她时,她却猛扫开两人的手,挣扎着就要下地,声音颤的几不成声:
“赤烈叫的这么惨,是不是根本没人去救天奴哥?”
“冷先生呢?我哥哥呢?我要找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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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思依不解,史拔图汗将军也不明白。
大眼珠子看看端坐上首脸色难看,沉默不语的“尔伏可汗”摄图,再瞅瞅下侧稳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喝着新鲜浆酪的冷潇雨,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的他刚要说话,有亲卫进来报庵逻王子令人过来报信。
庵逻王子的意思是摄图避而不出,由着冷天
奴被血祭是明智之举,可那些个嘹舌的人彼此间一番对话令大可汗很是不悦,如果此时摄图再避而不出,还真应了心有不满之说…
与其任人猜度编派,不如大大方方现身,再恭维几句,让大可汗看见他的赤诚之心…
摄图面上不显,心内冷笑:
冷天奴便是条狗,也是他摄图的狗。
佗钵当众杀他的人,无异于当众明晃晃打他的脸,既然明知人救不了,还去干什么?
难道让他堂堂“尔伏可汗”站那儿,眼睁睁看着冷天奴被血祭却无能为力,让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看笑话?
都知冷潇雨是他的心腹谋士,他摄图能有今日的成就,这个心腹谋士功不可没。
可他这个主子却救不下他独子的性命,岂不让忠于他的人寒了心,让拥护他的部族小可汗贵族头领们怀疑他的能力…
想到之前他曾信誓旦旦言“有我尔伏可汗在,总会护住天奴。”冷潇雨还郑重向他躬身施礼,“
如此,冷潇雨先行谢过可汗。”
言犹在耳,他却失言了。
他这个“尔伏可汗”,在大可汗佗钵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佗钵面前嘲笑他了,还不是佗钵给了他们这份脸!
给传话的人看了赏,打发人走后,脸上笑微微的摄图倏地沉下脸来,瞳子里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思依姑娘…”
外面守卫话音未落,神色仓皇的思依已跌跌撞撞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