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以闻讯赶来的“尔伏可汗”摄图为代表的认为有人栽赃嫁祸,一个女奴之言不足为信…
有以“达头可汗”玷厥为首的在旁不时扇着小火儿,不怕事大,就怕事小…
也有以小汗王苏尔吉为代表的和稀泥派,一会儿点头称这帮人说的有理,一会儿又颇为赞同另一帮人所讲…
而刚来王庭听说此事的冒乌顿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状吵吵着拔贺鲁将军死的窝囊死的冤,
被陷害了的阿史温伏将军一百鞭子挨得冤…
正各执己见争执不下之际,冷眼看着的汝南公宇文神庆喝了口羊奶混着酥油熬煮的浆水,皱了皱眉,持硕大饮器的手往桌上重重一蹲,“呯”的闷响引得众人声音一滞,视线齐齐望过来。
宇文神庆白胖慈和的脸冷意嗖嗖,睨了眼脸露兴奋之色的冒乌顿:
“冒乌顿汗王,你来得正好,麻烦你知会左夫人一声,因公主伤重,莫说随行来的御医,便是池安儿和医女也要夜夜侍奉问诊于公主凤驾前,左夫人脸疾所需之药,少不得也得往后拖一拖了。”
冒乌顿怒:“你…”
旁边的暌息王子一把摁住勃然大怒的冒乌顿,盯了他一眼,转了视线看向宇文神庆时却是神色如常,只是不解道:“正使大人,不过就是煎药的些许小事,应该不会…”
“公主受伤可是大事!”宇文神庆毫不客气打断对方,语气郑重,“池安儿毕竟是伺候公主的宫女,如今公主重伤在身,服侍医治公主才是她的本分!若是敢服侍公主不尽心,被激怒之下的公主下令杖毙也是可能的。”
反正已死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医女,再死一个也没什么不可能。
暌息一噎: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死了池安儿,谁还给左夫人治脸?
好你个宇文神庆,见冒乌顿为拔贺鲁几人出头,直接威胁上了。
这个总是笑呵呵,摆出以和为贵一脸万事好商量姿态的老家伙是吃错药了吧?怎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暌息不禁深深看了眼宇文神庆,可如今有求于人,他也无可奈何,莫说千金公主杀了池安儿,便是一把火烧了所有药材,他也只能干瞪眼啊。
自觉受了奇耻大辱的公主都不想活了,再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
宇文神庆自有他的思量:你们突厥人不是总觉得我们虚伪,不是总瞧不上我们说话行事给人留三分余地的姿态嘛,好,我就给你们个爽快的,也不给你们留什么脸面了,你们惹了我不快,我就直接报复回去,这样,不虚伪了吧!
见冒乌顿和暌息沉默消停了,宇文神庆满意了,肃脸道:“拔贺鲁不过是个卑贱的马前奴,侮辱公主实该凌迟处死,正如应珠公主所说,这样死法也太过便宜他了。”
“默吡叶护口口声声阿索里的小女奴说的是实话,哼,她不过一个人,一对儿眼,她说的你便当真,公主和她的几个侍婢、还有叶舒夫人和宝儿,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指证阿史温伏将军蓄意谋害公主,你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默吡叶护,本使心有疑问,你到底是真相信那个小女奴所说呢还是根本对千金公主心
有怨怼?不是因你妻妹之故现在还恼着公主吧?”
上首的佗钵布着阴霾的瞳子闪了闪,脸色难看,宇文神庆似是在嘲讽默吡叶护,又何尝不是在讽刺他偏听偏信。
“送亲正使,你扯上我妻妹做什么?”默吡叶护脸色变,颇为愤愤然,“那个女奴手里可是有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