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不住的长孙晟青了脸色,刚要出声,宇文神庆给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冷笑:“说便说罢,这又不是一言堂,实际上发生了什么还用的着说?只要在场者长着双目,只看看这场景便知发生了什么!”
“我堂堂北周皇封的千金公主,如今人在突厥王庭,尚未及举行和亲大典便又一次被人所伤,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本使还正想请佗钵大可汗
给我北周朝廷一个合理交待,虽说本使根本信不过南朝陈人,但听一听也无妨。”
“云儿,你且听着,待叶舒夫人说完了,大可汗与本使自会听你所说。”
听着对方这番不屑一顾的说词,叶舒眉梢微挑,掩下眼底里的复杂。
在各怀心思的目光齐齐盯视下,似无所觉的叶舒面不改色,柔声细雨着娓娓道来:
“大可汗,我先是隐约听见里面拔贺鲁将军,哦,不,是马前奴拔贺鲁正在大骂着什么,我悄悄透过豁口往里一看呐…”
叶舒欲言又止粉面含臊,更是目露迟疑,末了似鼓足了勇气低声道,“衣袍尽褪的拔贺鲁和一个右眉峰有刀疤的男人正扒了一个姑娘的衣衫在施暴…在旁看着的两个兵,也,也在那儿脱着戎装呢…”
右眉峰有刀疤的男人,可不就是他的护卫头儿,盯着叶舒嘚吧着的粉唇,阿史温伏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拔贺鲁气哼哼的说什么‘都是宇文芳害的
他堂堂有战功的将军被罚作了马前奴,他受的侮辱,从宇文芳身上讨不回来,就从她的女奴身上讨回来!”
“还说什么‘冬儿你还是招了吧,是宇文芳指使你放毒蛇咬死的塔弥若主奴三个,是宇文芳私会男人准备对大可汗行不利的恶毒事,是宇文芳准备让悄悄藏在北周送亲虎贲中的死士刺杀大可汗和一众领兵的小可汗贵族头领,如果你不招供,我们几个就,就…就玩儿死你…”
叶舒一闭眼,猛吐出最后几个字,神色恶寒的她生生打了个颤,似是终说出了令人难以启齿的话来。
嗯,她没有说假话,不过是讲的夸张了些罢了!
铁青着脸的佗钵脸色变了几变,青黑交替,不知是气的还是恨的。
汝南公宇文神庆愕然,下意识看向佗钵,末了,眯了眯眼,不知在思量什么。
叶舒睁开眼,扫过一众大眼瞪小眼精彩各异
的面容,继续道:
“可他们没想到千金公主已经悄没声的进了毡帐,千金公主眼见冬儿受辱怒喊出声,还不让安加利拆都尉他们进来,想来,是怕冬儿姑娘再被些大男人看光了吧…”
“拔贺鲁他们几个可能也懵了,放开冬儿盯着千金公主,千金公主气极的样子,用自儿的风氅盖住冬儿后,捂着眼睛怒斥拔贺鲁公报私仇,蓄意陷害北周公主,还说一定要告诉大可汗和北周送亲正副使,要让大可汗严惩他们四个,要请大可汗砍了他们的头…”
“谁知…”叶舒声音又一滞,似又陷入了恐惧中,羽睫颤,抖着声音,“拔贺鲁竟然扑向了千金公主,还说‘中原的女人最重名节,只要把千金公主和跟着她的两个女奴享用了,她们就再也不敢开口向大可汗和送亲正副使告状了…”
“还对另外三个人说,这事谁都跑不了,不想被砍了脑袋的话就赶紧上…”
“许是和我一样被吓懵了,千金公主和两个
侍婢也忘了喊叫,只呆呆的站在那儿,就被捂嘴扑倒了,所幸千金公主挣扎时摸到地上的一把刀,混乱中,不知怎的一刀就插到了拔贺鲁的心口…”
“千金公主好像是被吓疯了,闭着两眼只举刀到处乱砍,那个云儿趁乱也捡了把刀,捅死一个兵,又与那个叫雨晴的合力杀了一个,虽然她们因此也受了伤…”
“雨晴和云儿边大喊着‘救命,不要杀公主…’边去救被那个右眉峰有刀疤的男人砍伤的千金公主,若不是千金公主握住刀刃,若不是雨晴云儿及时挥刀救人,千金公主只怕就被那男人杀人灭口了…”
“似是听到了两侍婢的呼喊求救,外面的阿史温伏将军倒是第一个冲了进来,可他挥刀就朝正往帐外跑的千金公主脑袋上砍了下来,千金公主就持刀和他打了起来,要不是云儿挥刀相帮的及时,怕是千金公主已经…结果,阿史温伏将军紧跟着一脚又将千金公主踹得…”
“你胡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阿史温伏大吼出声,下意识挥刀指向叶舒,“我是听见里面的
求救声冲进来救千金公主的,明明千金公主她拿着刀先砍的我,我的脸,这还有伤呢,明明是她先砍的我!”
叶舒似被他吓住了,明明身子微微瑟缩小脸儿泛了白,颤抖的声音却清晰异常:“阿史温伏将军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冲进来是救千金公主的,是千金公主先砍您的,您没有将千金公主踹得吐血,是我看差了,是我看差了还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