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霍地起身。
宓使劲按下心头的惊悸,远远盯着的她虽不敢近前,看不清状况,可宫女们的惨叫依然响在耳边,吓得她心呯呯直跳。
“我远远看见千金公主又去了北侧大可汗马前奴的毡帐!是那个白色的,最大的那个毡帐。”
叶舒神色一紧,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马前奴?最大的那顶毡帐,不就是…”
“快,宓,快帮我更衣!”眸光微闪,叶舒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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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想到的,宇文芳也想到了。
大可汗的马前奴…
拔贺鲁!
宇文芳杏眸霍地一跳,突然记起那位新“上任”的马前奴拔贺鲁。
眼前立时浮现出那被双手反缚捆了个结实押出牙帐外,却拼命挣扎跳脚,两眼珠子通红的一张脸,耳边似乎更响起那嘶哑的吼声连连“大可汗,我拔贺鲁不服!若是死在战场上我无话可说,可这样死也太过窝囊,我不服!不服!”
宇文芳清凌凌的瞳子又猛地一缩:将冬儿关去马前奴拔贺鲁的地方,如此行事,是有意还是无意?
其实于佗钵,只看重审讯结果,至于人关到哪儿?他还真没去过问。
以往对待刑讯逼供的犯人,要么关入地牢,要么马棚,而大多数则是直接暴露于光天化日下,示众刑讯。
于阿史温伏,这次抓的冬儿不同于常人,又要严审又要秘密进行,原想投入地牢,可因刺客和诡异血祭祭坛之故抓捕了不少所谓的有可疑之人被投入地牢,人多难免口杂,正犹豫着呢,恰巧碰上被罚为马前奴的原领大可汗亲军之一
的拔贺鲁将军。
阿史温伏与拔贺鲁颇有交情,亦心知肚明,大可汗对拔贺鲁不过是小惩大戒,迟早还会恢复他将军之位,否则,这位新“上任”的马前奴,不但有自个儿的大毡帐,吃得好睡得香,还整日悠哉悠哉的站在那儿吆三喝四的指使着另几个马前奴精心伺候着大可汗的七八匹战马,他自个儿呢,偶尔给一匹马洗涮理理毛就不错了。
可每每大可汗要用马时,这位倒是比任何人都长眼力劲儿,第一个牵马冲出来,老老实实的跪在佗钵脚前当踏脚,初时还怒着他的佗钵当众重重踩着他脊背翻身上马,他还乐哈哈的抬头傻笑,好像能给佗钵当马前奴是无上荣光之事。
最近,恼意已悄的佗钵也只是睨一眼牵马而来,巴巴的跪在地深弯腰的拔贺鲁,末了,踩着马镫翻身上马,留下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拔贺鲁。
当拔贺鲁慷慨的提议让出自个儿毡帐当秘密审讯之地时,意会的阿史温伏将军顺势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