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比她差,看你这一身伤,还真是重!”
“你个没良心的,”哈纳云顾不得再偷窥外面的光景,腾腾跑到他跟前,池安儿给他下针和服用的药物极是有效,虽伤重依旧,至少,命是保住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一片,她俯下身,嘴开合间,热气直往他脸上扑,“你以为我主动揽下这得罪人的差事,巴巴的跑去掳来池安儿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掳了她来为你治伤!”
见鹰奴扭脸欲避开她的唇,她索性两手捧住他的脸,令他不得不对上她灼灼的瞳子,灼灼的目光中忽就含了些许畏惧,她讷讷着:
“鹰奴,我就要挨五十鞭子了,这次是真的,是大可汗下的令,还有那个叫肖念的北周送亲虎贲都尉观刑,我…有点儿害怕。”
黯然的声音失了方才的理直气壮,一张显丰润的脸显了可怜,可怜兮兮的望定鹰奴,鹰奴眸色微
滞,缓缓闭了眼,神色淡淡,摆出一副不想看不想听的姿态。
哈纳云怔怔看着捧在手中的这张脸,苍白俊美、无情冷酷…
良久,失望的松了手,无力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心内早已有盘算:
冒乌顿只一个独子,只待姐姐给冒乌顿生下儿子,姐姐就有了足够的资本与那个女人抗衡,如果嚣张跋扈的阿巴齐有个“意外”,姐姐的儿子可就是冒乌顿汗王唯一的儿子了,到时,凭着姐姐的枕边言,求得冒乌顿同意从左夫人手中将鹰奴和她要了回去,在姐姐眼皮子底下,谁还敢欺负她和鹰奴?
到时,她就美美的和鹰奴过日子…
可惜,她盘算得美,鹰奴却始终对她冷冰冰的,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哈纳云又闷闷着叹了声气,末了,伸手仔细的将毡毯给鹰奴盖好,刚起了身往外走,身后传来鹰奴虚弱依旧的声音:
“吐罗古是大可汗的心腹,下手自是有分寸,至于肖都尉,他关注的该是阿巴齐,要计较的也是针对阿巴齐,不会对身份卑微的你上心,就算知道冒乌顿汗王对你手下留情,也不会太过计较。”
哈纳云霍地扭头,蹭蹭跑了回去,一张脸乐开了花,惊喜道:“鹰奴,你在安慰我?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见鹰奴垂了眼帘不再搭理她,她也不觉无趣,只笑呵呵着:“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捂热了你的心。”
听到外面的人在找她,哈纳云恋恋不舍的又看了眼鹰奴,蹬蹬往外走,脚步声都透着欢快,鹰奴忍无可忍,复又睁开眼:“哈纳云,你最好还是等着他们找到这儿把你抬出去。”
一个挨了百鞭浑身血糊糊的人,活蹦乱跳的窜出去,他都替她害臊。
哈纳云会意,立时停了欢快的步子,回过身笑嘻嘻的直点头:“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就
等着他们来抬我,鹰奴,你真好,我就知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
鹰奴重重闭了眼,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你还是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啵”的一声,嘴突然被重重亲了一口。
“你…”鹰奴霍地睁开眼,怒意闪过,满目警惕。
心满意足的哈纳云已退开来,摸着尚存着他微凉柔软气息的双唇喜滋滋道:“鹰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说了就是说了,怎么能当没说呢。”
“哈纳云,你又欺负我们族长!”愤怒声起。
又欺负…
鹰奴眼角微抽:这话听着怎这么扎心呢!
正进帐来的执失律恰撞见方才族长被偷亲的一幕,气急怒道,抢上前,一把推开哈纳云,全然不知族长正扎心呢,愤愤着:“有我在,你甭想再欺负我们族长,甭想再逼我们族长…”
哈纳云不屑的白他一眼:“皮子又松了是吧?我刚把你从地牢里捞出来,你就这么报答我?去,找几个人过来,把我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