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也心有牵挂,我爹娘还在苦苦等着我…”我还有能撑到看见爹娘的一天吗?
一丝晶莹自她的眼角滑落。
黑羽睫颤抖着,努力着,似于风中摇曳的蝴蝶,不知会被吹向何方?却终震颤着羽翅停了下来,鹰奴缓缓睁开了眼,满眼疲惫。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拢,聚拢后的黝黯黑瞳终又生出了点点光星,静静的定在正兀自神伤的女孩儿脸上。
鹰奴手轻动,欲抚去她眼底里涌动着的心伤
,却是指头颤,终归于安静。
感受到凝在脸上的目光,恍惚着的池安儿回了神,再看向鹰奴时眸光已复归了清明。
鹰奴喉咙轻动,声音涩哑不堪:“池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
池安儿轻摇头:“我只是暂时保住了你性命,若是不好生调理养护着,怕是会伤了根本后患无穷…”
凝视着池安儿眸子里的担忧,鹰奴心有温暖,强牵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声音低缓:
“池姑娘…你在担心我?”
这人真怪,都这模样了还笑得出?
“嗯,还有小鹰儿,”池安儿叹了口气,颇为烦恼,“要是她知你伤重险些就此去了,还不知会怎样?她性子虽单纯,可脾气也烈得很,我怕她会做傻事。”
鹰奴深深闭了闭眼,将痛苦和不舍掩埋,再睁眼,瞳子微湿:
“池姑娘心地善良,有你看护着她,我,放心。”
什么意思?怎有种托孤的感觉呢?
池安儿眨巴眨巴眼睛:“你…”
“阿巴齐…”未及池安儿说完,鹰奴神色陡变,突然想到什么,神色焦灼恐惧,语出急促,“你快走!”
“…”这一幕好熟悉。
“咳咳,快,快走!”见池安儿只怔怔的看着他,鹰奴红了眼,咳声中几乎在嘶吼。
恐惧焦灼的鹰奴咳得脸涨了血色,胸口疼痛难耐,险些闭过气,池安儿变了脸色,忙按住他:
“你别乱动,小心伤口,我刚给你接好断骨,一个月内绝不可再使力…”
鹰奴伸出手,似想赶走眼前人,却因牵扯到伤处,痛得全身痉挛,虽痛汗涔涔,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池安儿,急急打断她:
“你快走!哈纳云说,阿巴齐看上了你的一
身皮,要将你抓住剥皮做风灯,你快走…”
池安儿小脸儿泛了白,神色滞,忽想起小鹰儿说阿巴齐有个残酷嗜好,酷爱骨饰,一直惦念着将小鹰儿的脑袋做成骷髅骨饰…
片刻,池安儿回过神,温言安慰焦灼的鹰奴:
“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左夫人现在还指望我给她治病呢,在医好她的脸之前,她不会让阿巴齐动我。”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火肤如之症,想治好彻底除根,可不是简单的事!
“左夫人的病…”
“嗷——”
“嗷——”
狼嚎声声,穿帐而入,响在耳边,悸在心头,唬得池安儿手一哆嗦,刚收拾好的云丝软针包于手中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