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一句加重的语气,令他心头一凛:若然事情办砸了,无疑她不会再留他在跟前。
想来这次她真是动了怒,虽他的职责是保护她安全无虞,可她身边的心腹婢女和宫女们的安危,何尝不也是他的责任,被哈纳云大摇大摆的掳人而去,他,是失职了。
他明明有加强防护,亦派人不间断巡视宫女们的驻帐,依曹御医所说,明明帐外发生争执甚至已是拔刀相胁,可却没人来报他出现异动,更无人来报哈纳云带兵将小宫女给掳走,看来他手下的人也该好好管教一番了。
“安加利拆绝不会再令千金公主失望!”安
加利拆行了个抚胸礼,转身大踏步而去,脚步坚定,甚至有种杀气腾腾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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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将池安儿拖到帐门的阿巴齐突被左夫人的厉声制止,不甘的回转身将池安儿又拖了回来。
阿巴齐心知肚明,姑姑虽疼他宠他,可若真动了怒,也不是好说话的。
于左夫人勒兰难,没有什么比恢复容颜更令她迫切的了!
上次大可汗来探病,在大哥冒乌顿撺掇下,她酒中下药算计了大可汗,情欲正浓的大可汗中途突然掀了她面纱,当场变了脸色翻身下地穿戴好走了人,任她千呼万唤哀哀泪泣都没动容回身看她一眼…
她才三十五岁,本就是漠北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正是风情正盛的时候,因这古怪的病被迁出王庭孤零零的晾在这儿,若是日子再久一些,大可汗是不是该将她彻底忘了?
她得的这怪病,身子完好如初,然这张脸,
却被彻底毁了!
可她坚信这病一定有得治,否则为何身子完好,只脸部容颜受损?
“池安儿,你刚说什么?”
左夫人虽压抑着激动,然两脚不由自主的走向池安儿,瞳子里难掩急迫和紧张。
“放开我!我的手快断了,手断了就不能给左夫人治病了。”池安儿只努力的甩手欲挣脱出阿巴齐的钳制。
“放了她!”左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
“…”阿巴齐狠狠的磨了磨牙,不甘的松了手,两眼却死死盯住池安儿,似要在她脸上戳出两洞来。
池安儿抚着青紫涨红的手,忙不迭退开几步,躲离阿巴齐的身边。
她的举动越发激怒了阿巴齐,恶狠狠道:“姑姑,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一个低贱的小女奴,除了伺候男人还真没什么用处!连大喀木和巫医都没办
法治好姑姑的脸,她个小女奴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的阿巴齐全然忘了他鼓动左夫人时信誓旦旦的说词,只想着赶紧带走池安儿:她那双小软手太漂亮了,抓挠他时的感觉太好了,勾得他心痒痒的,如果在他身上又抓又挠的是不是感觉会更舒服?他得赶快带她回去试试…
左夫人漆黑的瞳子闪了闪,不禁又上下打量起池安儿,显然,阿巴齐的话令她也心有犹疑:怎么看这个小丫头都太年轻不像个会治病的。
见势不妙,池安儿忙道:“我会不会治病阿巴齐少主你还不知道吗?你可是亲眼看见我把快要咽气的鹰奴救活的,要是我不会治病,你劝左夫人将我掳了来干什么?”
“你…”阿巴齐张了张嘴,见左夫人不满的瞪他,闷闷的收了声。
“池安儿,”左夫人眼神动,有激动的光闪,声音却沉沉道,“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脸?”
池安儿点头,甚是自信的模样:“奴婢可以治好左夫人的脸。”
自信的一句,声音虽不大,却如天音令勒兰难惊喜过望,声音也带了颤,急切道:
“快说!怎么个治法?”
“奴婢治病之前有个请求…”
“姑姑!”感觉不妙的阿巴齐失声大叫,“姑姑,不能答应她,她一定又想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逃跑,就像小鹰儿那样逃走!”
提到小鹰儿左夫人就气闷。
如此好拿捏的小女奴生生在她眼皮子底下逃了,还神气活现的成了千金公主的女奴,连鹰奴也似笃定了小鹰儿会好生活下去,也敢给她甩脸子看了,更是一副任打任杀全然不在乎生死的模样…
想想心头火就忽忽直窜!
且她最不喜欢别人跟她讲条件,她可是大可汗的左夫人,地位仅次于“可敦”,敢跟她提条件,不想活了?
“左夫人,你的脸一夜之间起了红点子,原先只是小小的红点子,可半个月后红点子长成朵朵红斑,手感凹凸不平,之后朵朵红斑越长越大几乎连成了片,红的像火,还有微微火灼的感觉,再过段时日就像过了火的焦黑之地丑陋异常,之后就起皮又慢慢脱皮,脱了黑皮后仍显现一朵朵红斑,而后又是越长越大再次连成片,周而复始…”
左夫人惊了,池安儿有如亲眼目睹,竟说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