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篝火散发出的桔红色的火焰温暖了安加利拆带着冷意的脸,他深邃立体的脸部线条忽的柔下来,定定的目视着千金公主转身而去,可千金公主刚转了身,耳边却传来他含着迟疑的声音:“千金公主,那沾血的虎皮大氅…大可汗的伤…”
安加利拆注意到千金公主背影徒得一颤,他甚至透过那袭华丽金灿的凤鸣锦披风似乎看见了里面那纤娇有致的身子在战栗,而扶着千金公主的云儿亦失了态,脚下忽的一趔趄。
千金公主心知今夜长孙晟亦想问这个问题,可终观察着她的脸色没问出口,而安加利拆,这个她原以为心思简单的突厥武人,竟也心思缜密发现了异常…还不知当时在场者有多少人不相信大可汗佗钵的解释,又有多少人猜到了佗钵的伤是因她而起?
千金公主缓缓回转过身,白晰的肌肤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莹白,如无暇美玉绝美而清透,可此时这份美却是泛着清寒冷傲迫人,墨玉般含着冷凝的瞳子扫向安加利拆:“安加利拆都尉,你想说什么?”
安加利拆犹豫的神色复归了平静,略一低头:“千金公主,安加利拆并无它意,不过值此敏感之际,只怕大可汗的伤被有心人惦记,若
是如此,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这是试探?还是在提醒?
千金公主又深深看一眼安加利拆,转身而去,淡淡的声音却随风传了来:“大可汗说是伤在佩饰的边缘利角之下,那便是伤在佩饰的边缘利角之下。”
…
夜深人静,拥锦被暖裘入眠的千金公主却未将自己的身子暖过来,薄被下的她双手搂着身子轻缩成团瑟瑟而抖,仿若落入猎人陷阱进退无门慌恐不安的无辜小兽。
冰凉的指尖轻颤,从枕下摸出那小半片残破的鎏金牡丹,透过帐窗隐隐的月光投了进来,就着微弱清寒的光,看清残破鎏金牡丹上残留的浓郁血渍时千金公主似受了惊一般羽睫轻颤脸色煞白,鼻间似乎又闻到那血腥的味道,还有那炙热灼人混着酒臭的咸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