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之外的大坪,捕快面目狰狞,举刀奔走,百姓面无人色,抱头鼠窜,当真是一副亘古未变的景色。
却有温厚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响,每个人都听到了,虽响,却又不刺耳,如同一缕曙光,冲破层层乌云,直射人间。
“住手。”
捕快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正在逃跑的百姓也忘了害怕,转头望去。
原来说话的是那雕塑。
陈老二见沈初九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六尺男儿竟已泪流满面,“柳捕头,您就让我们收了这帮刁民吧!”
沈初九轻启喉咙,平和缓慢地说道:“岂有官欺民的道理,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是为了宣布朝廷的命令而已。”
陈老二登时大怒,手握钢刀指向最近的一百姓喝道
:“可他们听了吗?非但不听,还拿东西砸你!”
沈初九叹了口气,说道:“百姓原本便过得艰苦,朝廷加收税赋,苦的是百姓啊!你们都把刀收了吧。”
一众捕快个个不甘情愿,杀气腾腾地,注视着闹事的刁民。
沈初九稍稍加重了音量,命令道:“收了!”
他们这才归刀入鞘。
沈初九脑袋缓缓转动,一圈扫视,见坪上百姓无人受伤流血,这才放下了心,慢慢说道:“各位乡亲,我知晓你们生活艰苦,可是既然朝廷有了命令,我们不得不办,不如这样吧,我代你们向知县大人提出请求,这次的税赋,只收往年的一半,你们觉得如何?”
百姓听闻此言,自是感恩戴德,连忙跪倒在地,高呼:“大人英明。”
沈初九露笑,抬起早已无力的右手挥了挥,说道:“既然事了,还请诸位回去吧。诸位回去之后自可放心,今日所发生之事,知县大人不会与你们计较的。
知县大人高风亮节,体恤百姓,你们一定都记在心中的。”
百姓忙高诵知县恩德,又连连叩首。
沈初九含笑点头,不过片刻却忽然变做凶戾,大喝道:“不过有个人不能走,给我拿了!”
一众捕快尚未有所反应,那袒胸露乳的壮汉却是迈腿疾奔,抓住那獐头鼠目的男子将他单手提起,“大人,你说的是不是这厮?”
那獐头鼠目的男子被单手提起,双脚离地,想跑又跑不了,气急败坏地大骂道:“臭小子,连我你都敢动?信不信我...”
沈初九一声爆喝:“煽动民怨,策划无辜百姓聚众闹事,事到如今还敢威胁别人,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知县大人解释吧!来人!给我拿了!”
陈老二抱拳一声大喝:“是,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