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愣了一下,慌忙扔掉手上的竹枝,扶住小圆鬓上稳如泰山的银簪子,尖声道:“你可别打我银簪子的主意!这可是我娘给我的!总之我是一个钱都不会用在这个赔本货身上的,你可仔细听清楚了!”
李氏看了一眼赵长福,赵长福会意,忙从怀里掏出李氏陪嫁的银簪子递给李氏。
李氏接过银簪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张氏一眼:“这是我娘给我的陪嫁呢!娘,你说,是你的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张氏紧盯着李氏手上的银簪子,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你竟敢——”
李氏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张氏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坚子赶着牛车渐行渐远。
张氏吃瘪,正要寻晦气呢,见人家大房的春杏和秋梨乖乖在厨房忙活早饭,只得把气撒在二房身上。
她走至二房的窗下,挥舞着枯瘦的双手使劲拍:“眼睛放那么尖做什么!太阳都晒到屁股眼了!还不赶紧起来!”
二房的石氏早已醒了,听见有热闹看,这会子正趴在窗棂下听呢。谁知被张氏抓个正着,只好骂骂咧咧地起了床。
石氏往小女儿身上扔了一个硬枕头:“还不起来!挺什么尸!再挺尸家私都要被别人搬空了!”
张氏听见这话不对味,挑着眉,竖起眼睛骂道:“谁敢搬空我的家私?!你敢?”
石氏对着窗拢了拢头发,笑道:“娘,瞧你说的。我哪里敢?倒是大嫂挺硬气的,怕是她敢也未可知呢。”
张氏恨恨道:“她倒是敢!看我不喊长福休了她!”
石氏眼珠一转,抿嘴一笑:“娘,这话你对我说说倒也罢了,可别让大嫂听见。大嫂娘家那边的磨米坊现在正赚钱哩,她如今硬气着呢!现如今谁敢得罪大嫂?哪个见了大嫂不是好声好气的?”
张氏骂道:“我是她婆婆,还得见了她低声下气?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个斤两?也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哩!她娘家赚钱那是她娘家的事,她娘家还有两个难缠的嫂子呢!哪轮得到她家去打秋风?再说,娘家赚了钱,她怎么不去拿些回来?看着丈夫孩子家翁婆婆吃糠咽菜的,她也好意思?也配做人儿媳?她怎么不喊她娘家帮衬着点?这可是她的错处!我还就是说,我就要喊长福休了她,怎么着?怎么着!她能拿我怎么着?”张氏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也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几个度。
石氏笑道:“可不是。娘是咱家最大的功臣,咱家里头,里里外外哪能少得了娘?别说大嫂往娘家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