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听完眉头紧了紧,“什么?”
“你觉得我错怪你父亲,觉得我不近人情,觉得我忘恩负义,所以想着跟他一起和我恩断义绝了?”
她听得一脸莫名,“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郁司城却继续道:“你就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倘若那个失去父亲是你,你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就原谅始作俑者,你做得到么?”
竹烟抿着唇。
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想跟你谈这些,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无法选择离场。”
“说白了,你永远没有为我考虑过。”男人低低的嗓音。
也许是错觉,可是又能听出那其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她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闭了闭眼,起身走到了后院,“是,我知道你难过,可逝者已逝,难道还要把活着的也折磨死吗?我爸这些年不是没有愧疚,他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他亏待过你么?”
“不亏待,就能抹平一个间接杀人的罪名吗
?”郁司城的嗓音愣了愣,带了几分强势,近乎有些低吼。
这样被他吼得愣了一下,心底莫名的也火了,“那你要怎么样?你让我怎么样?!你跟我说这些有用么?”
“行!你要追究,那你就把老爷子送到监狱里跟你哥哥做伴,这样你满意了?”竹烟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一个人站在黑乎乎的后院,胸口不断的起伏着。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现在一寸寸的揪着疼。
她真的没什么用,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为谁考虑,都是她的不对。
电话再一次响起。
她看都没看就知道是郁司城,索性挂断了。
他继续打。
竹烟终于是接了,但是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一次,郁司城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她一脸莫名,加上生气,语调很不好,“我
骗你什么了?你弄清楚,是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在骗我!”
“你明明跟我爸是养父子关系,却装作根本不认识,你甚至一次又一次的装作跟他有仇来换取我卑躬屈膝的顺从,你玩的舒服了么!”
郁司城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冷冷的一句:“相比于你的欺骗,我的欺骗算得上什么?”
她竟然可以连生了女儿的事都瞒着他,一瞒就将近两年!
现在想一想,殷平当初不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养父子关系,怕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殷玥的存在吧?
只要装作他们不认识,他就不可能去那个别墅,不去,又怎么可能见到殷玥?
郁司城单手叉腰,终究是舒了一口气,“明天谈!”
她没说话。
他也不挂电话。
竹烟站在后院的院墙边,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儿,才发觉风有点大,但是不想动了,就地蹲下。
电话两头实在安静了太久。最终是郁司城低
低的开口:“去睡觉。”
她声音很低,有些轻,“你不用管我。”
男人声音变得强硬了几分,“我说去休息。”
她又不吭声了。
电话这边的郁司城眉峰皱在了一起,连名带姓的叫她:“竹烟!”
竹烟听得很敏感,因为不喜欢他这么叫,也皱着眉,“好了知道了!”
然后挂了他的电话,终于从地上起来,确实回了卧室。
既然明天他要跟她谈谈,她确实应该再睡,明天好用最好的状态去跟他谈,他和老爷子之间的恩怨能谈妥,当然是最好的。
…
第二天谈话的地方是郁司城定的。
竹烟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桌面,她刚进入他的视线,他就一直盯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的朝他走近,最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