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脚步也稍微慢了。
那是一种尴尬,局促,别扭。
陌生之间真不小心发生这种事还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不再相见,不再相干,但是恰恰跟郁司城做不到。
郁司城立在床边,看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慢,鸵鸟似的几乎不再挪动,薄唇终于微弄,“一年换无数男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缺了男人不行的人,就是这幅样子?”
青涩得还不如个大学生,典型也就嘴上厉害!
竹烟终于是瞪了他一眼。
而男人已然转手拿了他的衣物,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收拾差不多之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就往门口走。
这样的场景让站在床边的竹烟猛然觉得一阵心酸,没由来的,心口就是很酸,很堵,兴许是太累,毫无预兆,脆弱得眼眶都红了。
才在想,他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发错一个照片,他就可以借着以为她不自重的理由过来便不由分说的要了她,然后呢?
完事后直接抽身离开,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没有?
这算什么?
没走到床上,还差两步,她只觉得挪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蹲下身抱住自己。
古旧的九院,空气静谧,昏暗的卧室,她纤瘦的身影抱作一团,一眼,只会让人觉得心疼。
郁司城折回来,一眼看到床边的黑影,胸口便轻轻紧了一下,眉峰随之蹙起。
好几秒,才一步步迈过去。
竹烟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忽然抬头,一下子站起来,正好撞进了郁司城怀里。
因为起得太猛,站得不稳,撞了他后为了避开,她又往旁边摇晃。
男人薄唇微抿,伸手去扶了她。可她抬手打掉,“不要碰我。”
疲惫绵软语调虽然不重,可是透着冷淡。
这让郁司城浓眉紧了紧,看着她前后极大的反差,下一秒看到了她睫毛上不明显的闪烁,心口一滞。
忽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清楚的看到了他额头一双彤红的眼,胸口顿时像缺了一个口子,被冷风趁机灌入,心疼也在无声息的迅速蔓延。
严格说来,他是冒犯了她,只是郁司城没有想到她会一个人隐忍着哭。
“放…开!”她因为哽咽而断续断续伦敦声音。
男人无动于衷,紧紧盯着她的脸,“哪里不舒服,还是弄疼你了?”
越是听他这样的问话,竹烟只觉得心口越发的憋闷,委屈,只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拨开他的手,推开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男人不让如愿,“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了行不行!”她终于没忍住冲着他提高音量,眸底愈发血红,连鼻尖都变红了。
撇开脸要避开他,却被男人握了脸颊,垂眸。
也许想说什么,最后发现无话可说,薄唇因为心疼抿得更紧,他不可能道歉!也觉得没有必要。
无论以前、以后,她都是他的女人,也只能是他的女人,至于他对她是爱还是恨,任何人无权过问,连她也没有权利,这是她该受的!
在他觉得她为当年的狠心补偿足够之前,都不会跟她道歉!
“我可以不管。”他薄唇微动,嗓音很沉,透着几分刻意的冷漠,“那就不要让我看到这个样子。”
这话让竹烟觉得可笑,讽刺的看着他,“你凭什么?我就算发错了照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哪怕是出来卖的,昨晚也该有个表示,你有什么?”
“像一个路人,用完了一言不发,直接转身走人,我是垃圾吗?!”她是真真的在发泄,眼泪越积越多。
这些感受,郁司城其实都懂。
只是就像此刻无话可说一样,他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身份,多一句都越发显得尴尬。
许久,他竟然低低的一句:“那要怎样,给你支票?”
这彻底激起了竹烟的痛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也不知道他霸占完之后要怎么做,她才会心里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