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棋走得随意,不按套路出牌,甚至令对
手摸不清套路。
曲安格顺势而为,黑棋一落,堵死了桑美的路。
桑美见他将白棋捡出来扔进旁边的棋笥里,玉石造的棋子敲打着内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桑美的脸上不见任何的情绪变化,她继续摸出旁边的棋子,寻了位置利落地放了下去。
她选择的位置非常不好,很明显,下棋水平是极差。
曲安格拧了拧眉,顺手用黑棋挡桑美的路,同时还略带着谴责的口气询问,“这些年,没练棋?”
桑美神色未变,一门心思地下棋,回应也是极为平静,“条件太差,能吃饱就算不错,没有情调玩这些闲心玩意儿。”
这话,轻轻落落地,带着几分自嘲,曲安格坐在对面,没来由地沉了沉脸。
灯光从头上落下来,阴影之下,看不清细微的变化。
曲安格将手里黑棋落在棋盘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过得很不好?”
桑美捏着白棋的手微顿,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不好?”
“哼。”她垂着头,兀自的笑着,一边下棋,一边淡淡地说道:“看与谁比,如果是曲陌的话,
那就是天堂。”
曲安格握着棋子的手猛地一僵,脸上的轮廓更是变得冷毅起来。
他很快收敛,神色如常地下棋,懒懒地道:“既然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回来?”
没有歉意,甚至没有丝毫自责的羞愧。
桑美心窝里一串火苗倏然冒了起来,火势并不大,但她确实来了脾气。
桑美“嘭”地将白棋砸在棋盘上,猛地抬头,咄咄逼人地问道:“我不能回来?”
她的气势凛人,像是随时等着扑上去,然后与人交战。
然而,作为政治家的曲安格,大风大浪经历过,更复杂的场面都见过,怎么可能受到影响。
曲安格对她的情绪置若罔闻,只是垂着头,认真的下棋。
他落下棋子,随即转移话题,淡淡地提醒道:“卧龙郡有大门,以后登门不用偷偷摸摸,飞檐走壁。”
桑美微顿,没想到曲安格早就知道,竟然闷不出声地憋到现在。
她微微地眯了眯眼,心思微沉。
桑美抚了抚手里的棋子,笑容浅淡,随即落下一棋,语调冰冷,“你见过有谁行凶是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
她的手按住那颗白棋,忽地抬眼,漆黑的瞳孔里明亮摄人。
语出惊人,曲安格没料到她有这样的想法,一时心神俱散,手里的棋子“哒”地落下,抬眼惊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那颗黑棋子落入棋盘,蹦蹦跳跳地打乱了原本的布局。
桑美猛然出手,“咚”地按住那颗棋,冷冷地道:“落子无悔。”
曲安格反应过来,低头,发现那颗棋子将整盘的棋局全部打乱,切乱得漏洞百出,短板显现。
他拧了拧眉,表情沉了起来。
桑美将白棋精准地放入棋盘,瞬间将曲安格的棋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她扬了扬嘴角,目光挑衅地盯着对方,毫不收敛地将他的棋全部捡了起来,利落地扔进棋笥里。
曲安格盯着面前折兵少将的摆盘,立刻开始进行补救措施,重新规划。
桑美看着面前的棋,懒懒耷拉的眼皮下神情漫不经心。
她乘胜追击,洞察曲安格的布局进行干预,还一边笑着打趣,“俗话说得好,一步错步步错。您这步的失策如自断前路,准备要走下坡路了吗?”
挑衅的意味明显。
曲安格看着方才起头就被围堵的棋局,脸上
的表情显得阴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