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山社稷有危,即便真是亲如一体的骨肉兄弟,也没有人会维护刘耿的,因为他们不只是父亲、兄长、侄子,他们首先是主宰整个大晋的帝王。
在亲情之前,永远横亘着君臣之别。
“再者说,若大王真与你兄长之死有关,以你五哥、六哥的性格,还会一个人为他做轮椅,一个人为他治病么?”王宗毓又将视线转回自己女儿身上:“其实你自己也明白这些
的,不是吗?”
“那三哥为什么要自杀?”第二愔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因为他不得不。”王宗毓没有开口,说这话的是吴氏。
所有人都看着吴氏,她手里始终紧紧撰着自己那支发钗,王令商那一支,还是随他一起沉入地下了。
她不能让这支发钗回到它的另一半身边,至少现在还不行。
吴氏闭了闭眼睛,她现在已经全然清楚了:“就是因为这支发钗。”
她虽然极力克制,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全身都在颤抖。
吴氏走上前来,跪在王宗毓面前:“如今儿媳已经全然明白了…都是因为我,三郎是为了我…”
“以前我一直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现在才明了,那些所谓的山贼土匪,为的只是这一支发钗。”
当年吴氏的这支发钗是每天都会戴的,从没有离身的一天。
五年前的一天,她还记得那天是下元节,她照例去城外的和光寺上香祈福,却“意外地”遇到一帮山贼。
济阳的治安一向很好,更别说突然从哪儿冒出这么一大堆山匪的了,可吴氏并没有多想,所有人都没有多想。
在场的香客都乖乖地交出钱财饰物,她原本还想将这支发钗偷偷藏起来,没想到还是被一个眼尖的山贼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