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愔其实也不相信刘耿会通敌,所以自然就认为三哥不是自缢而亡,而是被人谋杀,这样嫁祸一事才说得通。
可现在呢?
王宗毓见第二愔不说话,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都知道,那封信就是你三哥写的。”
“你当初不服,也是因为知道此事,我们家里人都知道三郎左右手的书道都是一绝,旁
人很难模仿,可是别人不知道。”
第二愔这才将目光投向王宗毓,眼中是深深的疑惑,其中也隐含着莫名的恐惧。
她其实很害怕自己的兄长真是因为刘耿而死,尤其是在相处了这么久以后,真相…她承受不住的。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三哥为什么要故意用左手写?”王宗毓的目光投向一直没开口的刘耿,眼中情绪莫名:“那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让人找到漏洞,好证明这封信有假的可能。”
“若事情真的如他所说,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用右手写,让人一点破绽都找不出,这样才能达到告发大王的目的不是么?”
王令商自缢这件事就如王宗毓所说,处处透着矛盾,没有一个完全合理的解释可以让人信服,至少是让第二愔信服。
“这封‘真迹’,其实是证明了,你三哥在最后还是在想方设法地维护大王。”
“在某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写下这封绝笔信,不得不赴死,但是他又不愿意诬告大王,所以故意用左手书写,好让陛下找到破绽。”王宗毓深深地叹了口气:“三郎如此费心想护的人,我怎能违背他的意愿,说这封信是真的?”
第二愔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自己的母亲嫂子都没有面露意外之色,看来她们也早就知道这事的。
这是全家人心照不宣的真相,只有她陷在自己的牢笼里,或许是为了下意识逃避自己曾见过凶手,还曾给凶手指过路的事实,她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发泄口、一个合理的怀疑,将自己的全部恨意投射到那上面去。
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好受些,她才能在完全破碎之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内心。
有很多事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不愿意让自己想明白。
“若大王真的私通外敌,即便他是先帝的幼弟,当今圣上的九叔,你以为他真的能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吗?”王宗毓是真的将话讲开了:“帝王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