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靖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景,他自以为自己当时已经够专注了,但现在想来却远不如眼前坐的这位年轻人那般细致入微。
或者说,他看到点、关注的点本来就与他不同。
“可是当案件清楚,事情发展到作案动机…也就是明府与戚氏的往事时,解卓逸只有激动和愤慨,而解卓远却成了引导者,他一直很平静,可到最后受到最大打击的也是他。”
“除了眼神,还有几次动作,都是解卓远都在控制解卓逸的情绪。”刘耿对人的情绪变化比较敏锐,当他脱离于案件观察所有人的情绪变化的时候,那种感觉尤为清晰。
“当人在某种特定环境之中,我们往往会忽略情绪在其中的引导,而我所感觉到的引导者,就是解卓远。”
“后来我又回到解家观察过,然后我们也再次试探过解卓远,我和司史同时确定了,在解家占主导地位,并且对生活环境的控制度必须掌握到最高峰的那个人,其实是解卓远。”
“因为他天生病弱,所以他觉得上天对他更不公,同时他也将这种压力强加给了解卓逸,让解卓逸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负罪感。”刘耿尽量让自己说的更容易理解一些:“解卓逸拥有的健康体魄,就成了解卓远合理控制并且利用他的理由和工具。”
“可是他对生活的那种高度掌控感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习惯,所以他没有办法不去注意这些生活环境中的细节。”
“如此。”兆靖还是很平静,他的那种平静甚至让刘耿都感觉到几分毛骨悚然。
“昨日原本我和司史想从他们兄弟二人之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的,或者…也许能让他们说出真相。”刘耿的目光带着一些歉意,这一次他也很为难,那种无力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一段时间都在刻意回避兆靖。
可真相始终在那里,回避是回避不了的。
“抱歉,我没有办法在现有的证据下证明解卓远才是主谋。”
兆靖还是很平静:“所以他会逃脱律法的制裁么?”
刘耿没有回答他,因为他的答案显然只有他不愿意宣之于口的那一个。
“反正他也时日不多了不是么?”兆靖站起身来,向刘耿行了一礼:“就当是…天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