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经年带着昂野和年承安也下了山，毕竟蔚县县衙里的人都有嫌疑，不能再完全信任了。

整个县衙充斥这一种压抑又沉闷的气氛，仿佛这即将落下倾盆大雨之前燥热而又憋闷的天气。

第二愔从看见尸体的时候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女尸正面腹胸中央有五处刀伤，其中有三刀几乎重叠在一起，应当是一次性下手的，之后又在不同部位捅了其他两刀，看刀口长度宽窄应该是同一把凶器。

可兆明辉不同，兆明辉今年也就九岁，他的死亡时间明显比余氏晚，余氏的尸僵发展到躯干的时候，兆明辉的尸僵刚刚发生在下颌，且余氏流到地上的血液差不多半干了，兆明辉的尸身还有温度。

两人死亡大概相差不到一刻钟，也就是说，凶手留下兆明辉，特意让他看到了自己母亲死亡的过程。

而且兆明辉身上只有一道致命伤，从背后直插心口，几乎是瞬间毙命，可见凶手对他的怨恨不像对他母亲那样，但是…让他目睹母亲死亡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不是一件更痛苦的过程么？

看上去凶手不想让兆明辉感受过多的肉体痛楚，可是已经在心灵上将他拖入了地狱。

凶手下刀干净利落，应是行伍之人。

这些且不论，让第二愔感到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兆明辉的伤口是从背后捅入的。

这显然暗藏了凶手的某种心理特点：“他是不忍心看着赵明辉死，还是不敢看兆明辉死？背对着他一刀致命，之间还有一段空余的时间，让这个孩子亲眼见证了母亲的死亡…”

“我不懂，凶手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愔看着刘耿，她的双手都撑在案上，眉头紧锁，面色并不好看。

刘耿知道第二愔心里是不好受的，这可是两条人命。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第二愔看向刘耿：“九郎说的没错，比起自己被仇人杀死，自己独活于世忍受挚爱亲人离去的痛苦才能直接撕裂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