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雨幕伴随着夜幕一起降临在上都,白日里的喧闹繁华渐渐消歇,无论爱恨纷扰,肮脏或是光辉,此家清乐声朗,彼家牖户破碎,都将被无法抗拒的暗夜包裹,无一幸免。
唯有雨水怜人,不知会伴着谁的眼泪涤洗尘埃。
刘耿从范府回来,便一直坐在窗前发呆,他的目光投向院中那一株已经结满花苞的玉兰,可幽暗的瞳仁中始终照不进一丝光亮。
他的膝上还放着范璆鸣给他的那个小木盒,他的拇指搁在盒面上,正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夜风裹着雨滴吹进窗户,抚过他的面颊,带着一丝清透的凉意,刘耿的睫毛随之颤动了一下。
“大王,天冷了,加件衣吧。”郑豫新抱着一块大氅进来,想给刘耿披上。
刘耿没有看他,只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郑豫新无法,便想去把窗子关上。
“别关!”刘耿几乎是大声喊出这两个字的,郑豫新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刘耿,直接愣了一会儿,才跪地道:“大王恕罪。”
刘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缓缓吐出:“起来,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郑豫新看刘耿这个样子,心知他的状态不对,可主子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只得将大氅放在一旁的榻上,关上门便出去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刘耿一人了,他伸手将窗合上,将轮椅推到书案旁,然后把一直放在自己膝上的木盒拿起来放在书案上,再一次打开盒子。
他刚才如此的失态,正是因为这个盒子。
具体地说,并不是因为这个盒子,也不是因为想到了枉死的范锵,而是因为他察觉到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