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袭来，唐南洋咬着牙翻身一滚，躲过了律师横扫的一刀。

律师的力气越来越大，唐南洋不由被压制得有些火气，猛然爆发，夺过弯刀在律师脖子上狠狠一划！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无数紫色的黏液爆射开来，唐南洋闭上眼，重新睁开时，发现律师正站在高澜身后，而自己手上的，是一具紫色幽魂的尸体。

刚刚和自己打的……是幽魂？

“很好。”高澜拍了拍手掌：“第一关算你勉为其难的通过了。”

“………”唐南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那把刀并不存在，一切仿佛都是幻觉，而自己身上除了磕碰，并没有受到创伤。

高澜招了招手，律师立刻会意，将一个小女孩抱了出来。

高澜将自己手上的短刀递给了唐南洋。

“第二关很简单：杀了她，你就过关了。”

高澜抓着小女孩的衣领，被拎着的小女孩长发到脚踝，稚嫩的面部满是迷茫，看起来不到五六岁的样子。

唐南洋擦了擦脸：“你在开玩笑吧？”

高澜脸上没有表情，提着小女孩往高楼旁边走去，淡淡道：“你做不到的话，把她丢下去也可以，那样看起来没有这么血腥。”

不……

不行。

唐南洋看着高澜，手中的刀变得滚烫起来。

拿起刀屠杀敌人……他可以做到。

拿起刀杀死逃生者……他或许也可以。

但对这么一个弱小无辜的小女孩。

——他做不到。

“这太残忍了。”

“哦？是吗。”高澜冷冷的看着唐南洋，忽的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微笑：“看来，你还没有成为一名屠夫的觉悟呢。”

唐南洋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安。

高澜冷漠的看着他，忽的，松开了手。

小女孩的衣领从她指尖滑落，带着迷茫的神情从高楼上落了下去。

“喂！等等！”

唐南洋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想抓住小女孩的衣角。

然而他抓了个空，小女孩很快消失在夜空中，变得无影无踪了。

“她还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孩啊……”唐南洋咬了咬牙，狠狠的锤在了墙边上：“因为一个测试，你就去抓了一个小女孩过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屠夫就一定要做到一点点人情味都没有吗？冷酷无情，残忍暴戾，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唐南洋话还没说完，下方忽的传来一阵恐怖的波动，一只硕大的蜘蛛忽的出现在半空中，重新从楼下翻了上来，她身上带着来自屠夫的气场压制，带着八根锋利可怖的蜘蛛矛从天而降，将唐南洋狠狠的压制在了身下！

“………”唐南洋震惊的看着她。

“再弱小的人也可能会捅你刀子。”高澜冷冷的看着唐南洋：“你要记住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她只是一个孩子。”

漆黑的蜘蛛将矛缓缓从水泥地面里拔出，唐南洋愣愣的看着蜘蛛上可怖的复眼和狰狞的口器，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是……之前跟着奕洲的那只蜘蛛！

这个小女孩也是屠夫？

自己……被骗了。

唐南洋内心涌过一丝复杂。

“抱歉。”唐南洋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气馁：“你是想告诉我……我无法……成为屠夫，对吗？”

高澜沉默的看着他几秒，摇了摇头。

“不，还算不错，你通关了。”

“嗯？”

“这不是我原本的意思。”高澜低下头，眼眸中仿佛蒙了一层雾，使人看不透她眼底饱含的意味：“我原本担心你会放弃你的原则，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将视线重新放在了唐南洋身上：“逃生者阵营永远处于被动，成为屠夫，是正确的选择，所以，没有人会阻止你成为屠夫，唐南洋。”

“我只是不喜欢无缘无故且不分立场的善良，所以才需要对你进行测试，如果你能保持住你的立场最好……而且，我也并不是想让你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那和pogo有什么区别。”高澜淡淡道：“对敌人残忍，对无辜的人抱有仁慈和同情……你通关了。”

“……”唐南洋微微张开口，有些愣愣的看着高澜。

她是这么认为的吗？

高澜在微光中扬起头，黑色的眸子带着凌厉：“以后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保存基本的人性。”

哪怕成为了屠夫，也不要因此而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唐南洋心里一凛。

人性？

她为什么这么说？

但对方的目光太过复杂，唐南洋看不懂，他只得点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我会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