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你只管按着自己的意思做。”
如霜剪得很细致,将边缘的腐肉剪去后又倒上药粉。药粉刺激,倒在手上田叔末不由得抽动一下手掌。
“没事儿。”他笑了下:“是药在伤口上引起的,一会儿就不痛了。”如霜指尖轻轻地将药推散。上完药用纱布细细缠好。
她像是并不想同他说话,垂着头收拾着药品。田叔末抓着她的手:“你怎么了”
如霜不理会他,甩开他的手,接着将药品装好。
田叔末蹲下来看着她:“别不理我好不好,要是不高兴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不说话。你一不说话,我心里着急。”
“你心里着急,你从来没想过我会不会着急,大冬天的那么黑,还下着雪你一直不回来就算了,一回来身上还带着伤,你说你......”如霜别开眼,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想好好说清楚,一开口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别哭。”田叔末将她拥在怀里:“我也没有想到会出事。如霜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一直很自卑。”
如霜止住眼泪瞧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结婚以来,我也没挣到多少钱,倒是欠下那么多的债。看着你没日没夜的绣东西,好不容易挣了钱还全花在家里。我真心疼,又觉得自己没用。”
“你说的什么话......”
“你等等。”田叔末说着去拿起他带回来的小背篓,揭开上边的衣裳,里边是四五支人参。
“这......这是”
“我十多岁的时候跑进后山的深山里边无意间一处野参丛。结婚前我下去过一次,那会儿参价不好,我只卖了一支。前儿我在医院听见现在山参正是紧俏货,我就准备采了后天一起带到城里去卖了。天黑了采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脚,就摔了一跤。因为腰上绑了绳子,这手是绳子勒的。”他云淡风轻地说道,但实际情况却远比他说的凶险得多。
“还要绑绳子,那是多危险的地方,下次能不去了吗”如霜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好,下次不去了。”这次就差点儿回不来,他甚至都开始想到要是他出了事如霜该怎么办。想来父母是不会不管她,只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她。
“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从水底出来之后不止学会了刺绣,而且速度很快的。你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别人可能要三五个月,但是我就平常绣也不过大半个月就能完成。我真的没有很累,我很享受和你一起撑起这个家的感觉。”如霜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星星。
“如霜,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
“我也是。”如霜埋首在他怀里,屋子里暖暖的,但有情人之间的情谊更暖和。
外边冷风呼呼,袁飞躺在西屋里边怎么也睡不着。隔壁就是来帮着干活的人,鼾声震天响,他用脚踢了踢土墙,鼾声停都没停。他用力将枕头盖在耳朵上。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那个老头居然叫他帮忙递木板,送瓦片,那瓦片多脏啊。他洗了三遍手才看出原样来。那么重,砸了一块还得挨打。不行,明儿他得想办法逃出去。逃离这个地方,他娘虽然不靠谱儿但手里还有钱。总不会让他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