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光里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笑痕。
——直接掐灭不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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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里月见在隐隐约约中其实是知道自己发烧了。
光怪陆离的梦境在她眼前像是行驶的列车一样呼啸而过,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有她熟悉的声音,也有她所不熟悉的声音。
有梦境外的声音,也有梦境里的声音。
她感觉到有人给她喂了什么,但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的喉咙无法将喂入口中的东西吞咽下去,于是她只能将那些东西又尽数吐了出来。
月见里月见感到很痛苦,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一层一层的岩浆洗刷过她的身体,她难受的想要大叫出来,可剧痛的喉咙却又使得她根本无法叫出声。
直到她在梦与现实的边缘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痛,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推进了她的血管里,那种令她痛苦和窒息的燥热感才微微缓和了下来,同时眼前的梦境也不再变得那么凌乱可怖。
——她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等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微微敞开的窗外已是泛着焦黄。
月见里月见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里有什么她一觉起来又什么都忘记了。
软软地撑起身,黑发少女拖着软绵绵的腿下了床。
她其实是想叫人的,但是干渴的喉咙却让她连一个字节都叫不出来,一张口就是像被撕开一样的疼痛感,这让她只能闭上嘴自己扶着墙慢慢地走向房间外。
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月见里月见将退烧贴撕了下来,试了下额头的温度。
依旧烫的厉害。
从衣柜里翻了件外套披在身上,黑发少女推开门。
出乎意料的,整栋房子都安安静静的。
夕阳熹微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客厅,除了她,家里一个人都不在。
爸爸不在。
说是要监视她的芥川龙之介不在。
时常来找她聊天的芥川银不在。
每天都有各种借口来蹭饭的森鸥外和爱丽丝也不在。
还没完全退烧的身体无比虚弱,心口总有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细密的疼痛感,这让月见里月见不得不走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
给自己倒了杯水,月见里月见强迫着自己忍着喉咙的疼痛感将水喝了下去,这才觉得喉咙的不适感被稍稍减轻了一点。
她在冰箱上找到了一张便签。
是广津柳浪写给她的。
老爷子说家里没菜了,自己现在去买菜,如果自己要是醒了的话可以先喝一点他锅里煮好的雪梨汤。
月见里月见慢吞吞地走进厨房,打开锅盖往里一看,里面确实有一锅煮好的雪梨汤。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盛了一碗出来,只是因为喉咙和胃部不适的缘故,只喝了两口她就没有再喝下去了。
窗外有雷声响过,没过几秒就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打下。
因为高烧的不适而致使思维变得迟钝的黑发少女望着窗外好一会儿,直到雨开始变大了,她才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吐出一句:“还没回来,得给爸爸送伞才行。”
她撑起身,从玄关翻出一把伞就走出了门。
等到楼下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不小了。
月见里月见哗的一步踏出去的时候还踩到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冰凉的雨水打在头发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一丝丝凉意让女孩子过热的大脑被降了点温。
她后知后觉地,慢吞吞地才反应过来。
“我怎么没有给自己打伞?”
怪不得她觉得有点冷,脸上一股凉凉的潮湿感,原来是因为没打伞。
等等,潮湿感——
陡然一个激灵,月见里月见抬头看着头顶落下的雨。
几乎是她抬头的一瞬间,原本还算不上大的雨瞬间变成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
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兜头倒下。
月见里月见眼瞳猛地睁大,下一秒,视野在她的眼中极速变矮。
啪嗒一声,雨伞掉在了地上,原本穿在月见里月见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失去了主人而掉在了地上。
黑发少女凭空消失,只有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埋在衣服堆下。
挣扎了好久,一只通体黑色的两只巴掌大小的黑猫才艰难地从领口的位置钻了出来。
甩了甩被衣服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甩的太过用力的原因,小猫崽脚步一个不稳就向着一边倒了过去。
啪叽一下,小猫崽软趴趴地摔在了地上。
“喵喵。”像是撒娇一样软绵绵的叫声从喉咙里叫出来。
月见里月见丢脸地用软乎乎的猫爪捂了下毛茸茸的脸。
……明明自从掉进猫溺泉后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沾上冷水变成了猫,之前下水救太宰治的时候也一直记得用异能回溯自己的时间,及时给自己泼了热水,结果却没想到发了个烧就把自己一直辛辛苦苦隐藏起来的猫溺泉的诅咒激发了。
月见里月见忍不住地想要叹气。
然而就在她连叹气也是奶声奶气的喵喵叫时,突然地,她感到有什么湿软的物体正在舔着她的发顶。
放下了挡住脸的软乎乎的肉垫,小猫崽抬起头,一张放大的白虎的脸就映入她的眼中。
这只老虎和她靠的相当近,额头几乎都要挨着额头。
头一次和老虎挨得那么近的月见里月见:“……”
原本因为高烧而跳动剧烈的心脏此时更是跳的好像要蹦出胸膛了似的。
黑色的小猫崽和白色的大老虎面面相觑着。
一动也不敢动的月见喵眸光微颤着看着白虎慢慢凑近身,对着自己张开嘴,然后轻轻地——舔了自己一下。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月见喵:“……”这是不是在尝我好不好吃?
白虎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对着小猫崽舔了一下又一下。
最后,他龇着牙,干脆直接一口叼起了动也不敢动的月见喵,刷的一下窜进了灌木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