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立刻因难以置信而瞪大双眼,然后浑身僵硬地转头,这个称呼,这个声音……
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巷口,面容和高大健壮的身体都隐藏在深色的披风之下,只有兜帽下的领口处暴露出了一缕银灰色的头发。
“……司令官。”我犹豫着不知如何称呼,最终喊出了那个时隔70年的称呼。
“不用称呼我为‘司令官’,我早就不是你的上级了。”他说。
我走近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摘下他的兜帽。这是一个面部轮廓分明,容貌端正的士兵,他的眼神毫无感情,像是一个死囚犯那样充满绝望,又像是被吸取了灵魂那般苍茫。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样的眼神叫我遍体生寒,几乎要认不出他来。
“……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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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非常有趣,我花了7年学习特工所需的一切技能,但是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是以一个士兵的身份,加入正面战场。
14岁那年我刚好从“红房子”毕业,同时反法西斯阵营的各国决定共同组建一支精英部队。而我,表面上作为苏联的优秀士兵代表之一,用虚假的军籍——不,也不能说完全虚假,因为是官方开的证明,至少姓名是真实的,虽然履历是假的,年龄也是谎报的17岁——加入这支部队,实则作为苏联的探子,借助熟悉各国语言的优势获取情报。
而安德烈·纪德便是时任司令官。
组成这支部队的都是各国的精英,各个都傲气十足,而且有些本来就积怨颇深(比如来自英国和法国的士兵),再加上语言不通,非常难以管教。即便如此,军队里的人还是比那些高.官.政.客要单纯的多,我很快就和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大家围在篝火边聊天时,我就充当了语言的中转站。
安德烈·纪德就是这个时候找上了我。
“你就是那个在战场上畏畏缩缩,却很讨大家‘喜欢’的‘文艺兵’?”当时还意气风发的安德烈·纪德,挑衅地问。
特工的任务是获取情报而不是杀敌,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红房子”的教育从来都不是任务高于我们的生命。恰恰相反,我们的老师一直反复强调,每一个特工都是国家花费大量财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宝贵资源,适当的放弃一些不重要的任务,保护自己的安全,为社会主义发光发热,才是真正的为国家做贡献。
作为唯一的女性,我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确实收到了各种下流眼光。在全是男性的部队里遭到这样的待遇,我毫不意外。但是在打服了这群满奶.子都是脑子…不是,满脑子都是奶.子的家伙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把我当女性看过了。
而现在……这个叫纪德的家伙,明明是因为语言不通难以管理部下而来寻求我的帮助,却在这里说我是凭身体获得好感的“文艺兵”——哦,当然我对文艺兵并没有什么歧视——我眯起眼睛,冷笑着说道:“是不是文艺兵…要来试试吗?”
听到我说的话纪德的脸诡异地红了一下。我立刻反应过来,用死鱼眼看着他…你们成年人的思想真淫.秽。
“咳,”纪德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正色道,“私底下再猛有什么用。战场上才能见分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