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消息来。谢枋得在余干大败,败兵正往团湖而来。张孝忠正忙着布置接应败兵,迎击吕师夔的追兵之事。一直没有回复我们。”汪麟有些沮丧道。
“嗯。”陈远点点头。谢枋得战败已在预料之中。败兵回安仁,恐怕后面跟着的就是吕师夔、武秀的大军了。想必李浑也收到消息了,否则他也不敢冒然率军跨过白塔河前来逼迫自已。
“安仁城陈羍呢?”
“陈羍这次倒甚是通情达理,准备派三百骑军出城配合我部。但要求我部提供火药弹两百枚。”汪麟道。
“他们想的倒美,两百火药弹,咱们自已也能干翻了李浑部了。”陈雄不满道。
“东西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兵力不足,有了他们我们也能少折损不少兄弟。答应他们。但他们不得任意行事,必须由我军节制。”陈远摆摆手道。
“后勤处还有些存货,我一寻思,就答应他们了。陈羍也同意由我军为主。还请大人恕罪。”汪麟拱手道。
“好。事急从权,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远摆摆手。
“我已通知他们,让他们先出城向北,装作接应谢枋得,傍晚再悄悄前来我军营中补充弹药,整休待命。”赵忠道,“这次,我军兵力不足,是以这场夜袭我计划四面出击,大造声势,争取乱中取胜。
我军于丑时出发,主力绕道经满溪、下连,从南面悄悄潜至竹溪附近,由南向北攻击敌军;新编营500人由我指挥,自古城、夏家由北抵达竹溪,由北向南破营;安仁孟仲骑队则作为中路,最后出发,直抵战场,在敌营东面发动攻击,破营后在敌营四处放火。骑队50余人将多点火把,绕敌营驰骋,制造混乱,相机歼敌。
另外,船队由信江潜入白塔河,混战之时沿河呐喊,制造声势。在敌混乱溃退之时,用引火船炸断竹溪浮桥。”
“断桥?这不是逼敌军拼死相抗吗?”汪麟反对道。
“视情况吧。自然不能一开始就将桥断了,待敌大部溃退,已无战心时,截断浮桥,让那些汉军喂鱼去。”赵忠笑道。
“有心算无心。黑夜之下,四面俱敌,混乱在所难免。”汪麟点头道,“若郑宏那边能得手,搞出个中央突破就更妥了。”
“再看吧。李浑哪能让郑宏他们随意进营。”陈远摇摇头道。
“郑宏他们进不了李浑大营,那咱们就亏大了。二十头牛,三十头羊,几十坛酒,还有不少火药弹、火药。我看后勤仓库差不多都空了吧。”陈雄嚷道。
这次,为了迷惑黄元,后勤处可下了血本了。郑宏领着人,可运走了不少好东西去奉承李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火药弹大部都是经过处理的,汉军用不了的。火药那是给郑宏预备的。若郑宏能进得李浑营,或许就用得上。其它东西,就更不值一提了。此战若胜,东西还是咱们的,此战若败,咱们还用得着惦记那些东西吗?”汪麟撇撇嘴道。
“汪公子说的有理。一切都看今晚这战了。”陈远点点头,凝重地道:“具体如何打,你们去思量。告诉兄弟们,今晚,我将与他们一起冲锋。还是那是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打好了这战,咱们就能活着回铅山,打不好,咱们恐怕就得死在安仁。”
“是。”众人俱肃然应诺。
………
末时,团湖坪,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的张孝忠终于接应到了谢枋得。见有前方有大队,吕师夔、武秀也停止了追击,收拢兵马,在团湖西侧驻营,与张孝忠部隔团湖对峙。
“吕师夔,真无义贼子也。……”进得大营,一路仓皇的谢枋得也终于镇定了下来。想起今早之事,谢枋得不由高声痛骂。
此次出兵余干,本就没抱着迎敌而去。否则自己再如何托大,也不会乘顶软轿,领着千余之兵,让人吹吹打打地冒然上前。这一切都不过是想告之老友自己的到来罢了。
吕师夔不讲究啊,老友当面,不说阵前相会,至少也得停停军,谦让一下吧。哪有二话不说,立即挥军就上的。嗖嗖的箭雨直射轿前,若不是章如旦领人上前死命顶住,自己恐怕当场就射成箭垛子了。
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吗!谢木六得越想越气,骂声不绝!
座下,身疲的谢定之、章如旦等人苦笑着摇头。这战阵之上,岂有情义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