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竟轻啭歌喉,吐出一段妙曲:
“东风软如丝,
柔条上春时。
画眉趁素手,
心忧花开迟。
胭脂终嫌薄,
频频束腰身。
镇日坐照镜,
烦乱为相思。”
夏雪一时罔知所措,心中发怵:“这隋唐时期的女性真豪放啊,这可怎么办?”这情状十分尴尬。正腹中打草稿,如何委蛇应付。
“公子,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啊?公子,我好喜欢你哦——”刘诗满脸春.情,媚眼如丝,想把身子靠到夏雪怀里。
夏雪一惊,要是靠到自己怀里,不是就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了吗!
夏雪连忙用手扶住春.情荡漾的刘诗,正色道:“刘诗小姐见谅,我明日一早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说罢抽身欲回进厅里。
刘诗鼻孔里哼了一声:“公子且慢逐客。实不相瞒,今夜有一个痴情郎醉仙楼为我排宴,少间便要去我私邸亲迎,故而想在此地消磨一会。这半日还不知公子姓名,听你这言语气度,八成是个做大生意的。”
“小姐此言差矣。我姓李,只是个小小的药材商贩,不值花魁娘子垂青。我看,小姐还是赶快回去仙宅梳妆准备赴宴。”
刘诗受此冷言,不由面皮紫胀,惶惭不已。转而倒竖柳眉抢道:“区区小贩,如此怠慢轻侮于我,好气人也。须知追我的男人排长队呢!你要知道,你住的这红阁楼,里边以前可是死过好几个人的,死的都很古怪,官府也查不出来怎么死的。这是座凶宅啊,听说经常闹鬼。李公子,我喜欢你,想好心提醒你注意,你却如此无情,太伤我心了!”
说完只见她已跨出露台玉石栏杆,愤愤去了,心中不由一阵纳罕。再细看,露台下原来便是一条细石幽径,只是花木繁葳,几近遮没。刘诗去处也有一条翠柳碧梧相夹的小路。
夏雪听闻这红阁楼原来是座凶宅后,虽然她不信鬼神,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发毛。一个人在红阁楼卧房地毯上辗转反侧,久久未能入寐。恍恍惚惚间闻到房中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点着的蜡烛也熄灭了。仿佛又听到床腿吱吱作响,房梁瑟瑟有声。
她索性坐起,提了唐刀去外厅露台巡视一转。参横斗转,花园里寂寥一片。月亮已西斜,对面大酒楼也没了灯光。夜风凉飕飕,她裹紧了衣服又进到卧房。由于疲乏不堪,这会总算是睡着了。
夏雪一觉醒来时正东方熹微,红霞动荡。红阁楼内一派染红,如火光升腾,蔚成奇观,又见自己躺在地上,差点儿滚入床底,不由哑然失笑。
她踱出露台眺瞻半日,回到红阁楼时早膳已送到露台的圆桌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三碟小菜:木耳、酱瓜、煎蛋。心中喝采,抬起竹箸,正要吃,欧阳倩忽的跳进露台。
“你怎的由这里进来?”夏雪不无惊讶。
“公子,这露台外的小路曲折可通街上哩。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夏雪讪讪笑道:“只睡着半夜,没见有什么异迹。听说这红阁楼是座凶宅,里边曾经死过几个人。”
欧阳倩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啊呀,这黑心的老板,故意隐瞒我们,还收我们那么多钱,我去找他退钱,咱们重换个客店住。”
夏雪摆了摆手,悄声说:“你可知道我是仙女下凡哦,我怎么可能怕什么妖魔鬼怪呢?嘻嘻——”
欧阳倩一听,楞了一下,也悄声说道:“哎呀,雪姐,你真胆大,要是我,非吓死了不可,哪里还敢在这里睡啊。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我都感到这红阁楼阴森森的鬼气了。”说完打了个寒噤,惊恐地四下瞧了瞧。
夏雪笑了笑,“这里僻静,正合我意。走,我们把你哥哥叫上,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