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与三小姐不同,三小姐以前身休不好用药时,常常要用些杏脯,话梅压压嘴里的苦味,可大少爷不用,只需要一杯清水便可。
秦子赢喝了口水,问爱莲道:“他睡多久了?”
爱莲的心忍不住颤了两颤,这还是大少爷头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呢!
“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秦子赢苦笑,道:“掌灯吧!”
天色渐晚,各房各院里早已经点了灯,只有秦子赢这上房还是漆黑一片。
爱莲轻声的应了,忙去灯架子旁边拿起炎折子,撤去灯罩,点燃了蜡烛,随手放好灯罩,她又把书桌前的两盏灯也点了起来。
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那边有人哼了两声。
纪笑海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方才看向秦子赢,“舍得回来了?让老人家我好等。”
秦子赢忙施了一礼,“先生受累了。”
纪笑海哈哈大笑两声,颇不介意的模样,吩咐爱莲道:“打水来。”
爱莲连忙转身打水去,边走边想,这个纪大夫怎么这般随性?自己在他身边待了几天,发现他跟个顽童似的,似乎对什么都在意,又都不在意,性子古怪让人无法理解,最重要的是他跟三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真怪。
爱莲急忙打了水,端着铜盆往回走。
纪笑海已经打开了药箱,取出了两个装银针的小盒子。
爱莲把铜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折回洗漱架子前取了崭新的白汗巾,规矩的在一旁站着。
纪笑海哼着小调子洗手。
要把铜盆放在桌子上洗手,这是纪大夫的规矩,水温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摸起来要刚刚好,就像刚出笼的包子被放得凉了,可是吃到嘴里还温热的温度一样,这也是规矩,爱莲刚开始侍候这纪大夫时,着实吃了一番苦头,好在她是个坚韧且聪明的人,几遍下来便把自己的差事掌握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越做越顺手。
纪笑海洗完了手,爱莲连忙上前一步,把白汗巾准确无误的放在他的手心中。
“小丫头,你学乖了啊!”
爱莲脸一红,暗暗骂了一声。
不是她以下犯上,对小姐的客人不敬,实在是,这纪大夫,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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