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何曾见过李掌柜这幅模样,正欲发问,突然门口跑进来一个衙役。
那衙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县令经常出去通古轩自然认得,那是通古轩的伙计。
伙计三步做两步进了门,简简单单朝刘县令施了个礼,起身急忙对李掌柜道:“老爷,铺子里出事了!”
李掌柜犹自撑着,道:“出了什么事?”
伙计道:“铺子里来了几个人,就是上次你赠牡丹玉雕的那几位,他们又来了……”
李掌柜吁了口气,随后又怒道:“来了就来了。”
方才有一瞬间,他以为会从伙计嘴里听到那个让他胆惧的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烈的宿命感如影随形,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时间怎么过的那么快。
想起余之初做的那些事,隐于暗处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虽然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无故被拖下水,到底心有不甘。
纷乱的思绪齐聚心头,李掌柜只觉自己浮槎于海,忽然一个大浪将他掀翻了过去,他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沉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沉下去,慌乱之中抓住的浮木,又带有尖刀,左右都不是。
伙伴瞥了眼怔怔出神的李掌柜,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最终还是刘县令看不过眼,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
伙计连连点头,对李掌柜道:“老爷昨晚一夜没回府,小公子一早过来寻,恰好被那几个人碰上了,就被……就被……”
“就被怎么啦!”
伙计被喝,心中惊惧仿佛飞鸟,喉咙以外就是归乡。
“就被抱走了……”
李掌柜又是一个哆嗦,身前伙计站得笔直的身体仿佛林木,将外头冉冉升起的日头挡得严严实实,定谳过无数是非的明堂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李掌柜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一半,又折返身来。
他抓住刘县令的手,神情焦虑地道:“姐夫,羽儿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