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爸爸愿意,“帕格尼尼”或许能买下全意大利的帕尼尼。
……
阿默尔趴在帕格尼尼的背上,揉着额头父亲打赏的脑瓜崩。
她不太明白,老爹为什么刚刚像看傻子一样看她。难不成“帕格尼尼”还真有什么玄机?
小姑娘不信邪搜刮地搜刮着记忆,企图从白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父亲的脸,翻页的记忆书上猛地闪过一张带着墨痕的。
阿默尔顿时双眼放光。
“爸爸,你说过你的手很贵——你该不会是……神偷吧?”
小姑娘那个词刚说出口,差点被踉跄的父亲摔出去。
“哈?”
“爸爸,你是吧?”
“阿默,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帕格尼尼停下颠了颠女儿,扭过头望着肩头的阿默尔,满目匪夷所思。
“你看我像那种人吗,阿默?”
“你和鲁邦三世(lupinthethird)[3]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爸爸。”
“哈?这个鲁邦三世又是谁啊?”
阿默尔搂紧父亲的脖子,兴奋地跟帕格尼尼分享她好不容易浮现的记忆。
“鲁邦三世是世界上最自由最厉害的小偷。在冒险途中,任何宝藏和女人的心他都能偷走。”
“但他也有个唯一得不到的人叫峰不二子。尽管她无数次陷害和背叛鲁邦,鲁邦还是愿意为她只身赴险……”
帕格尼尼边走边笑:“阿默,你这是在哪听到的传奇故事?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除了都能偷到女人的心之外,我跟这个鲁邦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呢。”
阿默尔更兴奋了:“老爹你太自恋了——除了鲁邦,我真的想象不到谁能长着这样的脸却风靡人间啊。”
一想到鲁邦喜感的漫画形象,阿默尔就怀疑当初漫画家做人设的时候肯定梦到过父亲本人。
他俩都拥有不羁的灵魂,以及猴子一样滑稽的脸。
“好呀,阿默,胆子大了,敢调侃爸爸的脸是猢狲咯?”
女儿在肩头隐忍笑声。帕格尼尼回过味来,唇角不禁缓缓勾起。
“爸爸好伤心,你是不是在嫌弃爸爸不够英俊?痒痒攻击!”
阿默尔的背上,父亲指头捉弄般的挠痒令她立马求饶:“爸爸,我错了,对不起,快看那边——”
顺着小姑娘的指尖,帕格尼尼偏转视线,圣贝尼尼奥山丘上,一座石制的高塔耸立在那。
那是热那亚海港最重要的灯塔。现在是白天,即使它失去了光芒,依旧令人移不开眼。
“阿默,你就这么喜欢灯笼塔吗?”帕格尼尼问她。
“爸爸,我不在意它的名字和意义,只是喜欢灯塔本身。”阿默尔望着灯笼塔出神。
“多好呀,灯塔……就算迷雾笼罩,就算偏离航道,只要灯塔亮了,方向就有了。有一个目的地停在那,永远不会忧郁、害怕和迷茫,多好呀。”
很难说清,阿默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中总有些惆怅。或许跟失去的记忆有关,但喜欢灯塔的心情,不论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
或许吧,她就是在不安。如果看不到明确的道标,她是如此害怕迷失方向。
这个不着调的意大利男人,其实还是很负责任的。从捡到自己的那天起,他确确实实一直没有放下过父亲的责任。
虽然偶尔会无法接受,但对阿默尔来说,她完全理解帕格尼尼骨子里的随性和灵魂里的自由。
会被父亲弄生气,会因父亲的某些行为激动,其实是担心这个家没法继续轻松维持下去,害怕和他珍贵的关系纽带会破碎吧。
帕格尼尼,现在也是阿默尔心里的灯塔了。
“阿默,我突然发现,我和你说的鲁邦确实很相似。”
“咦?”
父亲的话又将小姑娘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听见他在笑,似海上粼粼的波光。
“鲁邦有峰不二子,而我有你呀——就算你无数次陷入困境,爸爸也愿意无数次为你只身赴险。”
“阿默,灯塔就算没亮也没关系。”
“我会来的,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