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论大小,她都不嫌弃,只要不长眼被她逮到了,那就不会放生了,摸鱼这个事情,真的让人上瘾,她自己饿了吃了饭,不知道时间,直到感觉天慢慢黑下来了,有点害怕。
这都是山上了,自己赶紧拎着桶顺着水往下走,这人运气多好啊,满满的一桶。
但是这地方有狼,还是回去的时候,她带着鱼给房东还回去的时候,吓得房东抽冷气,“那地方不要去了,有狼的,这年头还好点了,这要是灾年的时候,狼都下来吃人。”
早些年,人少狼多,人口锐减,一到了灾荒的时候,狼都下来进攻村子,发大水死人的时候,狼都是背着死人回山上吃。
宋清如嘴唇都白了,她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清楚这地方,回去一边收拾一边叹气,心想够意思吧,这么好的鱼都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
就说鱼不少,怎么就没人来弄呢,当时还纳闷,原来大家惜命。
那鱼都小,宋清如多会过日子啊,指头长的鱼就腌起来,到时候油里面一滚,干脆干脆的,而且是喷香。
再大一点的,不好油炸,就给去了刺,给盐腌起来,油煎出来也好吃,都能放的住。
收拾了大半晚上,不然来不及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做,满院子都是鱼香,宋清林下班动了动鼻子。
“哎呦,这家里是什么好吃的,咋这么香啊?”
“哈哈,不给你吃。”
宋清如都给装到罐子里面了,两大罐子,还有一些肉,都是给太红旗的,这人也是偏心眼,给家里就留了一点,先紧着给太红旗了。
“我明天再去弄,我们明天再吃,这些先给我朋友送去。”
宋清如笑着解释,心里其实挺难过的,她明天不打算过去,就让宋清林给送到门口那里,什么也不说,太红旗要是看到了那封信,大概是想打死她的,怪不好受的。
太红旗想着着又到了周末了,自己提前就跟门口那边说好了,提溜着一大袋子东西,给宋清如吃的。
“给我好好看着,要是人来了,我不训练的时候,让人给我说一声,我马上就来,到时候请你们吃肉。”
“什么人啊?”
“你管我什么人啊,好好看着,让人家等我一下。”
太红旗那是满心的期待啊,虽然嘱咐人家了,但是还是不放心,不训练的时候自己就跟站岗的一样,结果周六等了一天,没来。
回去就拉着一个脸,孙子也拉着脸,在那里说宋清如坏话,“真不把我当兄弟,就跟你一个人说了,没跟我说,以后我见面是要打他的。”
太红旗眼睛一瞪,心想那么瘦,让你蒲扇一样的巴掌拍下去,那还有命吗?
“我先打死你。”
“嗷--”
孙子满脸悲愤,觉得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他再也不是太红旗心里独一无二的小宝贝了,人家宋清如现在是小宝贝,说话冒酸气。
“你俩可拉倒吧,一个比一个黏糊,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话说,你有话给我说说呗。”
脸凑上去给太红旗看,真的黑乎乎的,太红旗没眼看,心想老子就喜欢白的,你一边去吧,面无表情挥开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太红旗就是这么谨慎,结果还是错过了,人家宋清林上班时间,正还是他早训时间。
“能不能先别走啊,我去喊他过来。”
人家站岗的就拉着个人去喊太红旗,宋清林拦住了,对于自己妹妹的心思也知道一点,不然就是再远,也要自己来的。
“不用了,我要去上班了,他不是也要训练。”
“那这些东西你拿着,特意拿过来给你的。”
说的是太红旗那一兜子零食,宋清林想着关系还怪好的,互相送东西,就带着了,“那就麻烦您了,请务必转交给太红旗,尤其是这封信。”
人家没办法,等着中午太红旗来的时候,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好家伙,全是鱼啊,你小子有口福了,我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全是香味,放了不少油啊。”
太红旗看见东西,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人走了,很失落了,给人塞了一盒子烟,到底是没舍得给人家打开吃一点。
回去就躺在床上,打开信,都没去吃午饭的,看了信,整个人都不正常了,眼睛都通红了。
孙子揣着俩馒头回来的,生怕给太红旗饿死了,结果进门一看,吓坏了,就看到太红旗就气场跟个老虎一样,眼睛瞪着很大,见了人一句话也不说。
轻手轻脚的吧馒头递过去,“你还没吃饭呢,是不是没见到三儿了,没事不是还有下周呢,先吃饭呗。”
结果太红旗没说话,自己一句话也没说,走出去了,平时强壮的身体虎虎生威,现在走起来竟然觉得无比的疲惫跟消沉。
孙子心里咯噔一声,上次就是这样,去操场跑晕了,这次他害怕了,想着跟上去,但是什么事情他也不清楚啊,看着太红旗没关上的柜子露出来信封一角,打开一看,气死了。
可不就是气死了,对着刘鑫就开始骂,“宋三儿这小子,老子见一次打一次,真的时候气死了,不仗义,还是不是兄弟了。”
刘鑫也那过来看,觉得没这么简单,大家都是一起玩的,怎么就突然不玩了,以后还不见面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你也知道他家里不容易,而且这上面说时机成熟就好了。”
“我觉得啊,就是家里有事了,不然你看三儿平时对我们多好啊,有什么吃的,自己不吃都想着给我们,看看桌子上的鱼,不知道哪里来的呢。”
“你也别生气了,三儿有自己的苦衷,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不能帮就只能等他来找我们了,三儿真可怜。”
刘鑫叽叽歪歪的,心思又敏感,劝着劝着越举得宋清如是有事了,但是又不好让大家帮忙,就只能自己先去解决了,不然他们这一群在部队的,能帮的上什么忙啊?
而且大家马上就给分开了,太红旗跟孙子要去当航空兵,他这样的人家不要,想想也是伤感。
太红旗走出去,只想找个人少的地方,也不管是不是太阳底下,自己就坐在那里,他心里很乱。
想着宋清如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是断就断了,他很慌张,努力想着宋清如的痕迹,但是好像其余的都想不起来,只知道家里受到了牵连,住在那个小院子里。
他想问问什么情况,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最好,他自己也没吃饭,请假去了。
这个很难的,你请假,别人也请假,岂不是乱了套了,但是太红旗就死皮赖脸不走。
这么优秀的兵,是领导看好的,平时就多有偏爱,最后就准了,太红旗直接穿着军装就走了,走在路上人家都看。
他路过家门口都没进去,直接去了宋清如那个小黑屋子那边,几结果就看着不是那个样子了,宋家走了,第二天就租出去了,很多人房子都不够住。
住着一个单身汉,看了一眼太红旗,“不知道啊,这前面是有一家,但是不知道去哪里了,搬走了院子里也不清楚,我是刚来的,什么也不知道。”
太红旗脸色很吓人了,他就怕宋清如找不到了,结果还真的是找不到人了,他自己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找不到你家,但是工作总得有吧。
去问大院儿里的人,还真的是不清楚,“我们哪里敢来往啊,平时说话都不敢,宋家是坏分子的。你是军人,他们是犯事了吗?”
小心翼翼的打量,生怕有什么麻烦,太红旗心中大恸,气血隐隐翻滚,心想这得多可怜,这么多年的邻居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什么世道啊。
就这样的时候了,还心疼宋清如,觉得大院儿里的日子过得苦,邻居都是喊她坏分子,很多事情宋清如都不说,说了也没意思,更多的时候就是乐呵呵的吹牛皮,跟着大家一起开心。
问了一圈的人,就没有知道的,最后去找了何寡妇,何寡妇恰好在家里,“走了,我也不知道啊?这出什么事情了啊?”
“您知道他父亲是哪里工作吗?”
“这个我知道,税务局的,以前是,后来就不知道了,要去改造的。”
太红旗就憋着一口气,他就非要找到不行了,包括宋清如都没想到他有这个毅力,还顺藤摸瓜去找。
她其实不太怕,觉得隐瞒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一天心神不宁的,太红旗能想到的,她曾经也想到了,1但是就是一个念头。
她爸早就不在税务局了,这几年人事变动大不说,而且下属单位又那么多,这得多大仇才能花费这个心思去找啊,自己都笑了,所以她啊,是笃定太红旗找不到了,顶多就是去皖南会馆看看,找不到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