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紧锣密鼓

佞华妆 商璃 11686 字 9个月前

林锦澄更是不同意:“你若是再被扣在里面可如何好,现在皇上对徐家也非是绝对信任的。”

“除了我去,还有谁能让皇上降低防备又能帮我们呢?”徐昭昭反问道。

众人哑然,半晌,徐泊山到底是点点头,只凝重看她:“那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出事,我们也救不了你。”

“昭昭明白!”徐昭昭坚定道,这等事后,她若是不能帮忙,就太无用了。

几人对视一眼,均是叹了口气。不过话没说多久,就见府里的小厮急急跑了来,道:“老爷,墨风姑娘求见,还带了人来。”

“带的谁?”

“是现任御史蒋大人。”小厮道。

徐泊山想起这个新任的御史,的确是个人才,才提拔上来,便做出了不少漂亮的成绩,但他不是从不结交朋党么?虽然他曾与儿子程青有过些许交情,但也不足以让他为了那点交情来蹚这趟浑水。

想了想,到底道:“既然是墨风引来的,你领他们到前厅等我。”徐泊山还是存着几分谨慎,不能叫蒋青书看到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小厮连忙应下去了,徐泊山这才独自往前而去。

到时,蒋青书已经站在了前厅里,瞧见他来,行了礼才道:“徐大人可在愁将太子妃接出宫之事?”

“蒋大人,你这是……”徐泊山见他开门见山,有些诧异。

一侧墨风道:“徐大人不必担心,太子妃曾有恩于蒋大人,蒋大人也并非恩将仇报之人。”

蒋青书浅浅一笑:“大人若是肯信任下官,下官倒是有一计可用。”

徐泊山想了想,还是道:“蒋大人且说。”

“如今景王已经回宫,想来西南王很快就会动手。但西南王此人在下研究过,他做任何事都喜欢讲究个名正言顺,所以此番景王回来,定是为了这个名头来的。谋反这个名头他必然不会扛,那也就剩下个‘勤王’的名头能携兵入城了,徐大人认为,皇上身边能让西南王出动大军来‘勤’的佞臣是谁?”蒋青书道。

“这……”徐泊山皱眉,若是如此说,必然要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人才是,可皇帝并未见过度宠幸那个大臣,就连身边的太监也没出现过干预朝政之事,唯有关系皇帝身心的人……他顿了顿,抬头看着蒋青书道:“莫不是现在的江阳道长?”

“此人因能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一直深得换上信任,而且皇上每日都要吃他炼的丹药,加之皇上最近的反常,若是西南王对外说江阳道长用丹药控制住了皇上,百姓大多都会信吧?”蒋青书看着他道。

徐泊山看着蒋青书淡定的样子,心里是惊讶极了,他想不到蒋青书这样一个从平民爬到如今御史位置的人能如此心细,还会去调查西南王,可见费了不少心思。

“那你的意思是,从这个江阳道长身上入手?”

“西南王已经蠢蠢欲动,就看怎么在江阳道长身上开个口子了,我只要让此事传到他耳朵里,他必然心慌,到时候我再以能保住他为诱饵,让他跟皇帝请柬,将太子妃和少夫人送出宫。”蒋青书道。

墨风听着,倒觉得有几分可行性:“等一出宫,太子妃必须马上离开太子府,徐家和林家也危险。”

徐泊山倒是不担心这些:“我未做过任何对江山社稷不利的事,而且皇上还顾忌着之前将徐府赶出京城的事,不会轻易对徐家下手,倒是林家,要想个法子。”

“林少将军何不请命去守着林夫人的坟墓几日?这等事,皇上没有理由拒绝。”蒋青书建议道。

徐泊山看他已经思虑周到,也点点头,但明儿昭昭还是要入宫,以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的皇宫。

天儿将明时,皇帝便起了,或者说他根本一夜未眠。

昨儿侍寝的还是熊霖雨,他坐起身看着身边的冷漠的人,寒声道:“还在怨怪朕?”

“臣妾不敢。”熊霖雨起了身跪在地上道。

“不敢?”皇帝冷冷一声,安公公已经呈上了今日份的丹药来,皇帝顺手抓过两颗服下后,才冷淡道:“罢了,你退下吧。”

熊霖雨没多说,行了礼转身就往而去。

“你父亲很快就要来了,开心吗?”皇帝忽然看着她的背影道。

熊霖雨的身形微微一震,没有说话,继续往外而去。

她走不久,皇帝便接到了徐昭昭请旨入宫的消息。

“永乐郡主……”皇帝想着曾给她的封号,笑起来:“罢了,她要来就让她来,不必来见朕了,直接让她去见太子妃吧。”

安公公连忙应了是。

不过徐昭昭进宫第一要见的可不是林锦婳,而是熊霖雨。

熊霖雨回宫后如以前一般洗了半个时辰的澡才出来,听闻永乐郡主求见,她还迟疑了一下:“她怎么来了?”想起在徐家仅有的那一天,当初她并非真的不愿意嫁去徐家,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说是有要事。”

“要事……”熊霖雨一下便能猜到她的目的,是为了林锦婳来的吧:“让她进来。”

“是。”

不多会儿,徐昭昭便被带进来了。

徐昭昭其实也紧张,见到熊霖雨,直接道:“雨贵人,我有话想与你私下说。”

熊霖雨坐在暖榻边,听着窗外冷风轻轻吹着的声音,抬手将其他人打发了下去,才道:“林锦婳之事,我帮不了你们,你白来了。”父亲很快会带兵杀进来,便是自己都不一定还能活下去,哪里有力气去帮林锦婳呢?

“用熊夫人的自由,换太子妃和我表嫂的自由。”徐昭昭直接道,她知道熊霖雨并非无情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初见她便乐意教她舞剑了。

熊霖雨的表情果然停住,转头看了眼徐昭昭,牙关微紧。

林锦婳早起后,吃了好些酸山楂糕胃里才舒服些,就连王汝嫣都惊讶:“早起便吃这些,对身子不好。”

“她们煮进了粥里,不妨事的。”林锦婳终于能好好吃一顿饭了,开心不已。

王汝嫣无奈摇摇头,二人饭吃完,便听外面传雨贵人和永乐郡主过来了。

“昭昭?”林锦婳起身朝外而去,看到真的是昭昭,心里松了口气,想来舅舅她们已经想好法子了吧。

熊霖雨看着面前备受宠爱的人,羡慕油然而生。

蒋青书的动作同样也在进行,下了早朝后他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御药院,他知道江阳道长每日都会亲自去御药院拿些名贵药材。

他到时,这位江阳道长还跟以前一般在挑选药材。

“道长。”蒋青书走了过去。

这位江阳道长的山羊胡子已经花白,为人也十分谦逊有礼,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见他来,也笑着还了礼。

蒋青书看他这样,嘴角微微扬起,只希望这次能帮到她,也算还了之前的恩。

“道长可知道,城外的西南王,要拿你作为攻入皇城的由头了?”蒋青书低声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给他:“这是能保你一条命的法子,做不做全随道长。”蒋青书笃定他一定会做的,他若是真的参悟长生不老之秘诀,怎么可能来这宫里追逐名利?

蒋青书看他接过纸条时微微一颤的手,嘴角扬起,转身离去。

他出了御药院时,看到早已在等候的景王,越发笃定了猜想,想来江阳一出来看到景王,也会知道该怎么做吧。

江阳道长的确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在蒋青书走后,他没有恐惧,而是平静转身将那纸条放到一旁的炉子里烧了,很淡定的出了御药院往养心殿去了。

这厢。

林锦婳跟熊霖雨很快商量出了出宫的法子,其实也不难,瞒天过海之计罢了,悄悄找人替代林锦婳,然后把真人运送出宫,以熊霖雨所受的宠爱,做到这件事并不算太难,不过他们的方法才敲定,皇帝的口谕便来了。

安公公来传口谕的时候,手都是微微发抖的。

林锦婳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知道皇帝定然是有了别的主意。

“太子妃,皇上令您立即启程,前往皇陵。”

“为何?”林锦婳不解。

安公公却只咽了口口水,道:“太子殁,令太子妃……陪葬。”

“什么!”徐昭昭惊呼出声,就连熊霖雨都诧异了一下,太子才出城不过三日,指不定还未到百里之外,怎么可能就殁了?

王汝嫣看着脸色刷白的林锦婳,忍着泪上前扶住她:“锦婳……”

林锦婳拳头紧紧握着,可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她看着面前悲伤的安公公,牙关死咬:“太子没死!”

“尸体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说是半路遭遇了伏击,不幸身亡。”安公公呈上一块赵怀琰贴身带着的玉佩,玉佩已经碎了。

林锦婳感觉到肚子开始不舒服了,她摸着肚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她很确定,怀琰没死,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在没亲眼见到怀琰的尸体之前,她绝不相信怀琰死了!

可她不相信,皇帝让她陪葬的圣旨却是下了。

安公公传完旨意后,立即就有太监过来了:“太子妃,皇上允您能活到皇陵,请吧。”

林锦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皇帝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目的,她不能乱,不能乱……

“给我半刻,我换身衣裳。”她努力平静道。

“时间紧急……”

“是我去陪葬,难不成太子之尊,你都不让我穿着体面的衣裳去迎接吗!”林锦婳头一次怒道。

那太监被呵斥的一愣,看了看安公公,安公公点点头。

林锦婳这才拉着王汝嫣徐昭昭转身入了房间,既然还能活到皇陵,她就有办法能逃走,她一定要亲自去找怀琰!而且皇帝突然下这样的圣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逼得他不得不立即送自己出去。可到底是什么呢?

细雨飘飘洒洒下了一日,寒气已经萦绕在整个京城了,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头也不抬就钻入了自己家中,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被人抓去,因为今儿一早有人在谈论太子殿下之事的时候,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京城一时间风声鹤唳起来。

罗大人关好府门,才看着一早‘抓’来的人,心都悬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一早他本要去见徐泊山,半路就听到他正跟人问着太子的事,现在哪里能在大街上跟人讨论太子的事儿?

“我是听到了传闻,实在不放心,所以才独自赶回来的。”曾经的王御史,如今的王平章一身青灰布衣,花白着头发站在一侧担心道。

他本是带着家眷回了乡下,哪知刚好听到过路商人提到京城的事,他预感不好,这才独自赶了回来。

罗大人轻轻叹了口气,拉着他坐下了才摇摇头道:“这次的事怕是真不好说啊。”

“怎么了?”

“是皇上他……”罗大人又重重叹了口气,他也算是跟随皇帝多年的老臣了,以前自己被冤枉谋反,皇上丝毫不信自己也就罢了,他只当皇上还是以前那个睿智的皇上,可是现在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根本就像是心胸狭窄的小人一般,眼里就只有那点权力,连儿女亲情也不顾了。

王平章面色微紧,罗大人见状,还是把情况悄悄跟他说了:“此番太子殿下一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而且太子妃被软禁在府,连林少将军前儿也落马,被皇上留在家中休养,卸去了职务,嫣儿更是被接到了太子府去,现在就徐大人还好些,还能继续去国子监上课,但听闻这几日徐府外也时不时有人晃荡,恐怕也是被人看住了。”

“这……皇上怎么会这么做?皇上是不是被人蛊惑了?”王平章不信,他跟随皇帝这么多年,是亲眼见证他从皇子到皇帝,再将锦朝区区小国扩张成如今繁荣昌盛的大国的,按理说锦朝这气数怎么也有几百年,他怎么会这么糊涂,要用这等法子来毁了锦朝根基?

罗大人也说不清楚,自上次入狱命悬一线后,他早已没了以前的一腔热血,只道:“平章,一会儿我就送你出城去吧,你只当没来过。”

“我怎么能走,嫣儿她还……”

“你不是早就不管她了吗?”罗大人反问道。当初汝嫣出嫁走的都是别院,也不见他们来送就由着她孤零零嫁过去了,甚至还在回门之日离京。

王平章听到他这番问话,满心的亏欠,但儿子女儿,他两相亏欠,如今儿子已经不在,他一把老骨头,若能换女儿平安,也算罢了。

“劳你准备一番,迟些我想去见见徐大人。”王平章想了想,道。

“不见见林少将军?”

王平章朝满是寒雨的屋外看了看,到底叹了口气:“迟些再说吧。”

秋末的风一吹,卷落满树的黄叶,细雨打在纸伞上,细润无声,却不知不觉将行走的人衣裳都打湿了。

皇帝正在书房跟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谈论着什么,便见安公公已经进来了,当即沉了脸:“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未经通传就进来吗?”

安公公赶忙放下折伞,跪下恭谨道:“奴才不知皇上您在花厅……”

“行了,来做什么?”皇帝略有几分不耐道。

安公公手心微紧,缓了口气,才道:“是景王殿下回京了,如今已经去了景王府,一会儿就会来跟您请安。”

“他忽然回来了?”皇帝眼眸微寒,看了眼身侧的道士,道士会意,点点头便退下了。

等他一走,皇帝在转身朝安公公走来,冷淡道:“他何时入京的?”

安公公忙道:“今日清晨。”

“来的倒是光明正大,朕的旨意他就敢这样违背么?”皇帝冷哼一声。

安公公不敢出声。

半晌,皇帝才终于道:“罢了,既然他来了,吩咐下去,准备车马,立即起驾回宫。”景王回来了,想来西南王也已经离京城不远了吧。

安公公应是后,悄悄抬眼看了看,发现皇帝唇角居然噙着一丝丝冷笑,肝胆一颤,忙低下了头。

“对了……”皇帝睨了眼安公公,目光幽深:“太后这段时日乏闷,既然太子已不再府中,便接了太子妃跟林少夫人一起入宫陪伴太后。”

安公公知道他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林锦婳,只得应下。

熊霖雨站在廊下转角的位置,远远听着皇帝的吩咐,攥着帕子的手慢慢拧紧了。

林锦婳早起又没吃下什么东西,都吐了,仿佛确定怀孕后,这孕吐反应便越发强烈了起来。

阿宝担心的扶着她坐在一侧,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道:“太子妃,不若再传了鲁御医来瞧瞧吧。”

“不必麻烦了,让人去备些山楂糕。”林锦婳道,嘴里无味,就想吃点酸的。

阿宝一听,眼睛发亮:“难不成肚子里是两个男孩儿?”

林锦婳浅笑:“你怎么知道?”

“酸儿辣女嘛……”

“那是因为我从不吃辣,万一是两个女儿呢?”林锦婳笑眯眯看她。

阿宝为难起来,思忖半晌,才道:“两个女儿也好,跟太子妃一般的好看聪明,那咱们太子可是赚了。”

林锦婳被她逗得轻笑出声,胃口好似也好了些,打发她去拿山楂糕后,又喝了小半碗的粥才算罢了早膳。

早膳过后不久,安公公就来了。

林锦婳听他说罢,微微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安公公看她神色平静,担忧道:“太子妃,皇上让您跟林少夫人也一道入宫去。”

“早知会如此。”皇帝借口留在太子府为的是光明正大的控制住自己,也把西南王的注意力引到太子身上,如今赵阚都回京来了,他自然知道西南王必然是已经在城外了,注意力也在他身上了,太子府哪里有皇宫安全。

“那怎么办?您此番进去,只怕难出来了。”安公公担忧大。

“皇宫也非铜墙铁壁。”林锦婳朝他笑笑:“不是还有一个您在皇上身边吗?”

“您还拿奴才开玩笑呢,奴才可不是说笑的,此番入宫,太子又不在,您真的会有危险。”安公公看她还是一副不着急的模样,越发着急了。

林锦婳如何不急,但皇帝的圣旨,不是她着急就能违背的,今儿就算她死在这儿,皇帝都会想办法把她的尸体抬进去的。与其着急,倒不如想想应对的办法。而皇宫里,除了安公公,还有一个熊霖雨呢。

她很快让人收拾好了东西,没多会儿,皇帝便下令出发了。

王汝嫣怕林锦婳出事,坚持要跟她坐同一辆马车,走路也是紧紧跟着,只是墨风墨雪特意被皇帝留在了宫外不许带进去,林锦婳借着有孕之名,才勉强带了个阿宝在身边。

阿宝在知道只有自己护在林锦婳身边后,一双眼睛就没停止转过,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样子,小脸严肃。

入了皇宫后,林锦婳依旧被安排在了太后的侧殿里,不过这一次太后没再见她,只安排了人照看,便没露过面了。

林锦婳站在殿门口,看了眼这熟悉的四方天,再看看入秋后宫里萧索寂寥的样子,心中沉沉,不知怀琰现在如何了呢,是否接到了自己送去的消息……

“锦婳,外头凉。”王汝嫣从后面过来,替她披上了披风。

“不妨事。”林锦婳浅浅一笑,看她也是满眼的担忧,轻笑:“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他在战场这么多年,可不似我们这般娇弱。”林锦婳浅笑起来。

王汝嫣闻言,这才勉强笑笑。

两人正说这话,忽然廊下一阵小跑声传来,林锦婳偏头看去,眼睛微亮,她怎么忘了,还有他在呢。

“锦婳!”凌未野小跑着过来,看她站在廊下看雨,难得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小郡王。”林锦婳笑看着他过来,模样还是小孩模样,人却是沉稳了不少,毕竟接二连三遭遇那样的打击,想不成长都难了。

凌未野虽小,但从小跟着端慧长大,耳濡目染,京城这些事他并非不懂。

瞧见周围站着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都退下,我要跟太子妃说说话,不想你们听到。”

“可是皇上吩咐……”

“你们就这么想偷听我说话?”凌未野恼道:“还不下去休怪我动手了!”凌未野以前的霸道之名宫里还是有流传的。

宫女太监们互相对视一眼,这才行了礼退了下去,不过很快就去皇帝跟前告状了。

凌未野也知道,但并不在意,他就不信在亲眼看到娘亲死了以后,皇帝还能让他死了。

他跟林锦婳道:“你们放心在宫里住着,我会保护你们的。”

王汝嫣听得笑起来,凌未野却是信誓旦旦。

林锦婳也跟着笑起来,不管如何,在宫里多一个自己人,总好办些。

消息很快送到皇帝跟前,皇帝闻言,也没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由着他去。”皇帝将人打发走后,才问道:“景王去看废妃了?”

“是。”安公公应道。

皇帝放下朱笔,朝殿外阴沉看了眼,才兀自起了身往外而去。

赵阚入宫后,未直接去见皇帝,而是先来见了德妃,不过德妃所在的废弃宫殿实在比不得永和宫,虽然宫人们看在赵阚的面儿上伺候的还算殷勤,却怎么也比不得以前的。

德妃穿着一身旧衣,看到赵阚来时,便端着架子把宫人全打发走了,而后才痛苦的朝他道:“我错了,我不该信你父皇的……”

“母妃。”赵阚皱眉看着她略有几分癫狂的样子。

“我不该信她,不该将熊家人接来京城,不该的……”德妃自顾自说着,熊霖雨远远跟在后面站在,听到这些话,心上仿佛被人了一把刀子,剜得她鲜血淋漓。

赵阚知道她想说什么,只道:“母妃,你别再想这些事了,事到如今,没有转还的余地,舅舅已经在城外布置好了,只等勤王。”说到勤王,他有几分兴奋起来。本来以为回来能先去掳走锦婳,没曾想父皇竟是一直看着她,连回宫都把他带来了,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勤王?”德妃紧张的抓住他的手:“真的要这么做吗?”

“母妃难不成还不忍心?这么多年他怎么待你的你看不到吗?若是再不动手,母妃你就是下一个被赐死的嘉嫔。”赵阚沉声道。父皇的无情他算是看清楚了,但他也佩服他,能做到如此绝情,能把所有大权都掌握在手里,如此一来,他才算是真正至高无上的皇帝!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这让他越发的血液沸腾起来。

德妃看着他,怔怔半晌,才颓然坐了回去,看着这破旧的冷宫,想着这段时日的冷遇,闭上眼睛:“你想母妃怎么做?”

“很简单,母妃只要……”赵阚的话未说完,就听得熊霖雨的请安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