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势过重的缘故,杏发青年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睁开了眼睛。
当他挣扎着从累累伤痕的疼痛中清醒时,黑发少女正站在阳光下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玫瑰。
距离玖兰悠将这朵玫瑰摘给她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没有纯血种能力的维护,哪怕是再过娇美的玫瑰此时也不由露出了一丝惫态。
黑发少女却很珍惜这朵玫瑰。
她为玫瑰换上新鲜的水,又摘掉花朵外沿松散的花瓣。
雪白的指尖点在殷红的花瓣上,看上去就像是玫瑰上盛开的一朵雪花。
杏发青年想要起身,但是他才一动就扯动了胸口处被贯穿的伤口,发出了一声抽吸声。
听到声音,侍弄着玫瑰的黑发少女转过身。
她看到他,目光惊喜,唇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笑容:“你醒了啊。”那是比她手中的玫瑰与指尖的一点雪花更加温柔而绚烂的笑容。
因为考虑到他们都不在她的身边,玖兰树里连药品都准的很是齐全。
甚至玖兰树里因为担心某人不会用,不知道药性,还特意在每一样药品上都贴着用法和适用的剂量。
玖兰悠不止一次地说过玖兰树里对着玖兰梨霜就像是个各种为还没长大的女儿操心的老母亲。
杏发青年的伤是真的很重,重到他几乎没法抬手为自己换药。
黑发少女很主动地搬来凳子,用剪刀将他黏连在皮肤上的纱布剪开,换上药,然后再度缠上新的绷带。
杏发青年的伤大多在胸腹和腰部,他浑身都是密密的伤口,皮肉都向外翻卷着,黑发少女总是得先为他进行消毒再伤药。
每次她的指尖沾上药膏抚过男人裸|露在外的新伤和旧伤纵横遍布的胸口和后背时,杏发青年便整个人躺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僵硬地像是一只被冻僵在雪地里死去多时的麻雀,弱小,可怜,还带着无助。
当她的指尖抚过他腹部时,他的浑身便会猛地绷紧,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似的。
不过这种肌肉的紧绷常常会在下一秒因为身上的伤口而不得不立刻散去。
看到他的反应时,黑发少女总会忍不住笑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一边的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唇边也有若隐若现的小虎牙。
她弯着眸子,笑意盈盈地和床上的男人说话:“你叫什么?”
杏发男人一声不吭的。
直到她为他缠好全部的绷带,他才闷闷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黑主灰阎。”
“我叫梨霜。”不介意他冷淡的态度,她带着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男人这才低低地扫了她一眼。
他的耳根带着些绯红,神色却很冷淡,只在眼尾带起几分奇怪:“没有姓氏吗?”
“忘了呢,大概是没有吧。”黑发少女不在意地笑笑,笑容中透出些不以为意地茫然来。
黑主灰阎便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