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环曾经见过沈敏瑜发过一次狂,那是她染上那福寿如意膏之前为了表少爷和顾心慈大婚之事,那时她也如这样浑身上下抽搐不止,青筋冷爆,她含着泪水上前扶住小姐,“小姐,你挺住.....我去拿那膏药。”
沈敏瑜早已神志不清的蜷在沙发里,环抱着臂膀浑身发抖,听见小环的这句话仿若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她身上紧绷的神经和那千万只蚂蚁啮咬的感觉不再那般剧烈,她还能挺一会儿.....还能挺一会儿.....
她这样想着,瘦削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栗,沈敏瑜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却随之溢出一丝清泪.....
这时候小环拿了福寿如意膏过来,赶忙道:“小姐.....福寿如意膏来了,您忍忍....”
她半跪在沙发前,挑了膏药准备递到沈敏瑜嘴边,却发现小姐头下的西洋绒布沙发颜色发深,她细看才发现是泪花氤湿了绒布,像是一朵半开的雏菊.....
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子眼角还挂着未干透的泪痕,小环顺着那痕迹往沈敏瑜的眼中瞧着,只见她目光溃散,有意无意的看着那药膏......
小环从沈敏瑜眼中看到了一种绝望。
“小姐,福寿如意膏....”小环心中发酸,她是知情人却又是最不愿意小姐变成这样的人,可她现在不得不做着这样的事情!
“嗯”沈敏瑜叮咛了一声,伸出的一只手纤瘦可见白腻的皮肤下细细密密大小不一的血管,手指像煮熟的鸡爪,她动了动好不容易一一掰开了手指,却抑制不住的轻颤着。
吸食了那福寿如意膏之后,沈敏瑜好半天才缓过来,她从沙发上缓缓坐起来,仿佛所有泄掉的气又充盈了她的胸怀,她猛吸了一口气,将那随着呼吸散播到空气中的异香又吸进了鼻腔。
这东西....永远不会令她止渴。
饮鸩止渴大概是这个道理罢。
其实她这时候有些虚脱,她轻轻换了声小环,虚浮的抬了抬手,“我嘱咐你的事情抓紧去办....这时候要我休息一下.....”
沈敏瑜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神游虚境之中更不知道呀呀呓语何言。
她神色安宁的仰头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在一旁,眉眼随着梦境的深入越发祥和起来。
所有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所有的一切再回不到当初这洛城只有他们四人的时候......
景府。
“我就觉得奇怪了,医院被那些记者里三成外三层的围着,你却在这里耐得住清闲,我只想问问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启璇?”江元凯在景施琅的书桌前来回踱着步子,一会儿拿起他的毛笔打量,一会儿拈了他的笔墨来考究。
景施琅从江元凯的手中抽出毛笔,慢条斯理道:“你哪里看出我不关心了?”
江元凯一笑,“你说得对,你哪里会不关心?姐姐还叫我特地来提醒你,谁知道那医院的人手安排你早已布置的滴水不漏,看来我多虑了,可是你做这些启璇知道吗?”
景施琅目光淡淡的,听见江元凯的话他看向门口的花梨石无足圆花几上放着的一座盆栽。
“她会知道的。”
江元凯头顶上有些冒烟儿,他从小和景施琅一起长大,他那种不冷不淡、不急不慢的性子他是十分了解的。
“我说景大少爷!现在不是谈一桩生意,或者买卖一处房产,现在是有人跟你抢心爱的女人!而且你的情敌已经追到门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