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姐.....”小环疾呼着走进书房,看见沈敏瑜正在书桌前把玩着手中的玉器,她禁收了音,低声道:“小姐,昨日里你要查的那个男人有消息了......”
沈敏瑜垂眸,一身洋白百褶连衣裙越发显得她玉质纤纤,葱白的指尖如流云般拨弄着那玉器,恰如天宫里倚着月桂睥睨天下的嫦娥仙子。
她低低啐了一声,打破了这一片祥和。
“可是真的与金启璇有说不明的关系?”
小环迟疑道:“这方面倒是知之甚少,但是......据说这男子名叫欧亨利,是外籍华裔,祖上三代以前就已经迁至那海外发展,如今威名赫赫的帝劳斯百货就是其家族名下产业.....”
“帝劳斯百货?”沈敏瑜凤眼微挑,粉色的眼皮被勾勒出一种极其狭长的心机,“这般雄厚的背景.....倒像是杜威庄园善交之辈,你说说看,如果你是杜威庄园的主人,你是想将自己的独女许给自己长期的合作伙伴还是远在异国他乡的远亲?”
“小姐您的意思是?”小环有些头绪,“您是说金启璇和这欧亨利之间并不简单!”
沈敏瑜冷哼一声,手上的玉器对她来说并不值钱,弃置迤逦,亦不甚惜,那玉器躺在书页间,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杦在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玉器比沈敏瑜活的时间还要长,它见证了一个家族又一个家族的盛衰荣辱,但如今面对这个面孔青涩的女子它依旧默不作声,即便它已经从历来的故事情节里看到了结局。
“哼!若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干系他如何会大老远的从日不落帝国追来?”沈敏瑜逆着阳光眯了眯眼,“施琅哥哥未必不知道这一点儿.....”
“那若是这样的话,那欧亨利就更不可能进入景泰商贸工作了。”小环质疑道。
“没错......是个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我也在猜施琅哥哥葫芦里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你想办法去查查那个欧亨利在海外的生活,若是和金启璇的生活有日常往来,那么我们的猜想十成有九成是正确的!”
沈敏瑜站在窗前直直的看着窗外,眸光砸氤氲的阳光中镀上一岑奇特的异彩。
金启璇...你的日子到了......
“对了!”她猛然想到什么似得,“我们在医院遇见的那个男子可否查到?”
小环咬唇道:“那个男子行踪诡异,倒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小姐,若是真如您所说那白褂男子与顾家有关......我们.....”
她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忌惮着小姐的脾气,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小姐,若是顾家的话,我们会不会打草惊蛇?还是.....”
“打什么草惊什么蛇!”沈敏瑜立马变了脸,她截住小环的话,咄咄逼人的目光刺得小环不敢抬头,“你怕什么?顾心慈那个贱人迟早要死在我手里,你怕什么!?我问你!你!怕!什!么!”
她一字一顿的逼问着,声音近乎嘶哑,又用一根指头戳着小环,“你说啊!”
小环颤栗发抖,却又不敢躲闪,她闷着头,略带哭腔道:“小姐.....我也是为您考虑,顾心慈手里还捏着那福寿如意膏,我怕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您插手惹怒了她,她要是停了药,您日后再发瘾的话......我们无计可施.....到时候若是捅到老爷面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老爷就是再对您千依百顺也止不住会失望担忧,他定会找个得力助手辅佐您打理沈氏.....您说过顾氏就是打沈家的主意,我才会作此猜想。”
沈敏瑜喘着粗气,小环的话一字一句像是豆子样落在她的鼓膜上,震的她头昏脑涨,她像抽了魂一般落寞的坐到沙发上,精神有些萎靡。
“你说的不错......我们现如今是顾心慈手上的软面团,随便任她拿捏.....就是想找出她作奸犯科的证据也要小心翼翼!我堂堂沈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沈敏瑜猛吸了一口气,身上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双眼色绝世的冷眸充斥着红血丝,那血丝只抵深如寒潭的瞳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额头有青筋暴起,眼中的红血丝要溢出血一般,细看才发现已是泪眼萌动,红了眼眶,“明明这一切都是我的!沈氏就是我的!施琅哥哥也是我的!为什么他们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才是沈氏唯一的继承人!施琅哥哥和我从小青梅竹马,如今我本应该是景氏的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