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院中,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先生将红木书桌和笔墨纸砚搬至了院中,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写着书法。
曲念稚走近,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家先生写字。
援毫掣电,随手万变,如侠客拔剑,神采动人。
先生的草书便给了人这种感觉。那是来自自身性子里的磊落,那是历经岁月后的潇洒,平庸之人不可窥见。
曲念稚看着她家先生落下的字,眼中全是孺慕之情。
黄昏时分,曲念稚告别杜先生出了幽谷,将将行至谷口,便发现自家兄长等在那里。
曲念稚快步走上前去,道:“哥哥今日这般早便下学了?”
曲怀秋摇了摇头,“我向先生请了假,娘吩咐我来接你。”
“多谢哥哥。”曲念稚朝着曲怀秋露出了一个笑容,她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暗暗生了警惕。
又是送丫鬟,又是来接送,难道他们家被什么人盯上了?这可是大事,容不得她想躲懒。于是在马车上,曲念稚忍不住开口询问起了自家兄长。
听了她的问话,曲怀秋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情,像是隐隐中憋着怒火,这让曲念稚颇为惊讶。
哥哥他不是情绪外露之人,能让他觉得恼火之事,定非小事。曲念稚心中更是忐忑。
曲怀秋察觉到妹妹的不安,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他抬手摸了摸曲念稚的脑袋,开口说道:“也无甚大事,就是近来朝中局势不稳,皇上想查贪墨案的事已被不少官员察觉到了,等皇上正式下旨查案时,朝中的波澜定会更大,虽说此事牵连不到我们曲府,但我与父亲认为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不止你这儿,娘那儿也添了人,妹妹不用太过担心。”
这话并无任何纰漏,且曲念稚惯来信任自己的兄长,于是她便相信了,“哥哥与父亲也小心些,万事以自身安全为主。”
曲怀秋点了点头,“我们省得,妹妹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