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民生之疾苦,不明稼穑之艰难,先太子处处比不得殿下。”
“所以六月四日事,难道不正是如臣所言吗?”
魏徵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罪臣也不想再辩驳什么,罪臣确实力劝先太子先下手为强,罪臣自知有罪,别无他求,只求速死,只是希望殿下莫要牵连罪臣的家人。”
“好你个魏徵,在我面前都要如此做派了吗?”
李世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他起身走近魏徵:“你这么一番长篇大论的,分明是笃定了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以礼待你。”
魏徵勾了勾唇角:“罪臣又如何敢揣测殿下的想法?”
李世民哼笑一声:“你倒是痛快求死,你以为你撺掇先太子这事,我便会当作无事发生吗?”
“我就是要把你放到我身边,以你做筏子,让太子齐王旧人好好看看我的宽广胸襟。”
魏徵愣了愣,他突然低低笑着喃喃道:“殿下是想要利用罪臣做好自己的名声吗?罪臣能保命已是万幸,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李世民爽朗一笑:“魏徵啊魏徵,你可真是狡诈。”
“不过你往后的日子也别想过得轻松了,我将你放在我身边可不是让你白白混日子的。”
“你少孤贫,不事生业,但学问才能皆是不错,且脾性直敢于直谏,就跟我一般,我喜欢。”
“不过,因着你的出身,于政治一道上你倒像个孤臣,也压不住这手底下的各个身份高的刺头官员,便也不好将你安排入尚书省做长官,我想于你而言最合适的位置,就是在一旁辅佐君王尽忠直谏吧。”
“魏徵,我想我们会成为君明臣直的典范的,我会带着你名留青史的,魏徵,你可愿同我一起?”
魏徵盯了李世民好半晌,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觉得鼻尖有点酸涩,他慌忙地垂眸躬下了身子低声道:“罪臣性子倔强,若是有朝一日触怒殿下……”
李世民不在意地摆摆手:“今日我放过了你,便不会再杀你,忠言逆耳,我又何尝不知晓?”
“面对陛下,我因为忠言反倒是受了陛下的打压让陛下不喜,我知晓这样的感受,所以我不会对你们苛求过多的。”
“不过如今东宫的位置倒也剩不了多少了,魏玄成,你觉得太子詹事主簿的位置如何?”
“虽然品阶不高,却是可以时时同我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