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衣带水的好友邦,连乱都要一道乱起来。

不过,方彧马上就要离开公国、返回奥托了。

所以,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中短暂停留片刻,便烟消云散。

她和陈蕤眼下要琢磨的是,如何把谢公子从冷飕飕的小风库里接出来。

那栋楼可能好几年没放过活人出来了——

负责与她们交接的那位卫生官员十分紧张,在电话里反复强调,“青天白日地放出来”,很可能“引发群众恐慌乃至骚乱”。

陈蕤没好气道:“所以呢?黑灯瞎火的送出来?我不管。我们下午就要起飞,你必须在晚饭前把人给我放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最终,陈蕤与卫生官员勉强达成协议——

谢相易一出门必须直接上飞船走人,不得在公国内逗留,而他们会在清晨人少时放人。

第二天一大早,陈蕤趴在机甲方向盘前,边打着瞌睡操控机甲边骂人。

从那位卫生官员的祖宗,骂到大公国全体公民父亲的屁股。

方彧则适时为她配以“呕”的背景音。

陈蕤正犯起床气,心情很不美好,机甲开得也越发具有战斗性。

反正她是战斗机甲驾驶员出身,一路上遇见障碍物也不躲,死物则平碾过去,活物则翻个跟斗。如果不是市区内严禁开火,她只怕就要开炮了。

等到机甲重重落地,方彧已吐得七荤八素。

“唔……”她一脸麻木地滚下机甲。

一群拿着消毒枪的职员团团围了上来,严阵以待。

周围还有一群凑着看热闹的家伙——好像也并不很怕“传染”——因为他们只是在大门开启的一瞬间,嘻嘻哈哈地拉起衣领、捂住嘴巴,或做出后仰的模样。

谢相易沉着脸走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如同在鬼屋里撞见了鬼,发出刺激且惊喜的叫声。

数十只消毒枪一起喷出,压力调得显然挺高。

谢相易踉跄了一下,险些被水流喷倒。

“快走!快走!”

见谢相易步履踉跄,那个官员大声催促。

人群中有人见状,大喊道:“喂,放你出去都是因为你不是我们的人。你要是我们的人,早该被净化干净了——所以别在这里污染我们的空气,还一脸理所当然!”

谢相易没吭声,咳嗽着加快脚步。

方彧:“……”

突然,她向前奔了两步,也进入了水枪的扫射范围,登时被喷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