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凭骁不再说什么,再过一两年他或许就会调走,到时候,就算池不故不愿意离开,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回到汴京去。之所以现在不着急将她劝回汴京解决终身大事,是因为以辛防御使的地位,就算池不故是个寡妇,也总是会有人争相娶她的。
池不故并未将这些事告诉洲渚,免得让洲渚担忧,所以对她来说,乡里这些提亲的人还真算不得什么。
回绝了这些说亲的人之后,大家虽然会在私底下嘀咕她跟洲渚这些已经超过二十岁的娘子为什么还不嫁人,但无父无母的拘束,她们将这些声音都当耳旁风之后,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过杜佳云遇到了些麻烦。
她那个一直身体不好的三哥杜包在冬天的时候感染了一场风寒,这次没能扛过去,在前不久病入膏肓,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郎中都说没救了,应该着手处理后事了。杜段夫妻只好花了十几贯钱,向牙侩买了一个浮客,匆匆地给杜包办了婚礼。
杜佳云虽说签了契书成为夏馆的奴婢,但杜包毕竟是她的至亲,所以池不故给她放了假,让她回了杜家。
杜包最终没能撑过花朝节,他在花朝节的前两天断了气。
杜家人伤心地给他办了丧事,纸钱、纸人等明器甚至还是找池不故买的,因为整个乡只有她那儿有这些东西卖。
洲渚很没同情心地对池不故道:“漏泽园正屋的那两个渗人的纸人终于卖出去了。”
池不故笑了下,告诉她:“你一开始看到的纸人早就没了,后来那些都是我扎的,屋里还有很多。”
洲渚便发誓,只要漏泽园的屋里还有这些渗人的玩意儿,她就永远都不会再踏进漏泽园正屋一步。
她还“威胁”池不故:“你不许把这些东西带回夏馆来,不然你去柴房睡。”
池不故就知道她心里还介怀当初睡柴房的事。
“我保证不带回来,别害怕了好么?就算害怕,也还有我呢。”池不故道。
洲渚被她哄得心花怒放,抱着她,道:“那我现在害怕怎么办?”
池不故不解:“我们现在在夏馆,你害怕什么?”
“害怕……”洲渚突然想到,倘若她跟池不故相隔两个时空,那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生出了一丝不愿意回现代的情绪来,然而,真的有能回去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还是会选择回去的,最好是能带着池不故一起回去。
但池不故会愿意吗?就像她来到这个陌生的,落后的时代,处处都不适应,迫切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巢穴中,池不故会不会更加喜欢这里,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她生长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