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云看到一脸淡定的池不故和愁眉苦脸的洲渚,疑惑不解:“乡里人真奇怪,明明阿洲姐姐更漂亮, 更有钱,他们怎么不来求娶阿洲姐姐, 反而求娶阿池姐姐呢?”
“大概是我比较年轻吧!”池不故道。
“池不故你说什么呢?”洲渚凶巴巴地瞪池不故,后者像长年不化的冰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懂大两岁的妙处。”
大两岁能有什么妙处?杜佳云一头雾水,听出了池不故言外之意的洲渚却暗骂池不故这个闷骚快变成明骚了。
池不故收起笑容,说:“他们之所以求娶我,还有一大原因是阿洲当初与李郎君签订契书时, 是以我的名义签的,也就是说, 在他们的眼里, 阿洲的分红其实是我的。”
杜佳云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 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富裕程度来说, 阿池姐姐都远远比不上阿洲姐姐,大家这么热衷于向阿池姐姐说媒, 那肯定是有利可图, 除了图年轻貌美, 更图丰厚的家业。
实际上,不仅是乡里人, 池不故的生母、继父也很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最近周凭骁得了那边的书信, 也找过池不故。
“阿池娘子,你为池御史守孝已满三载,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孝心,足够了。”周凭骁道。
池不故摇头:“我这么做并非为了向谁证明我的孝心。”
“可你当初选择来流放之地,就是出于一片孝心,如今他已逝四载,而你的生母依旧在世,你能孝顺亡父,为何不能孝顺生母?你是要选择守着一个死人,还是为了活人而活下去?”
池不故语塞。
亡父与生母是她的骨肉至亲,她当初舍下生母是因为母亲在继父那儿能得到好的照顾,父亲却只有她一位至亲了。如今父亲亡故,她的确应该回到生母身边。
可如今,她在南康州也有了至亲挚爱,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叫她怎么舍得离去?
“阿池娘子是有什么顾虑吗?”周凭骁问。
池不故摇头:“没有。”
她只是没法告诉他,她离不开洲渚罢了。
其实,她真要离开这里的话也是能带洲渚离开的,但离开之后呢?她回到那边去,然后将婚姻大事交到别人的手中?
她当初选择回应洲渚的感情,便是已经想明白了要在这里与洲渚相守,直到——
“或许我有一天会回到阿娘的身边去,但不是现在。”池不故道。
周凭骁凝视着她,想用眼神逼退她,然而她的性子本就倔,这些年每天都受训,不管是身心还是意志都已经坚如磐石了。